本来已经上了三重保险,应是万无一失了,可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雅淳姑娘对于三年前败在与她齐名的冰洁姑娘手上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三年来夙兴夜寐,勤练舞艺,却在半月前不慎扭伤脚踝,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自是没有办法参加两月后的第二届花魁大赛,表演高难度系数的舞蹈。
作为替补一号的倩雪姑娘、二号的瑾珍姑娘,为了那唯一的名额明争暗斗,瑾珍姑娘知道倩雪姑娘肤质独特以‘雪肤’闻名,棋行险招,在胭脂里下了药物,倩雪姑娘脸生红斑,月余不退,遭此横祸倩雪姑娘自是不能善罢甘休,凤老板为了大局将此事压下,瑾珍姑娘却是越发飞扬跋扈,遭了其他姑娘的忌,莫名其妙从楼梯上摔下,弄伤了右手,大夫诊治,怕是以后都操不了瑶琴了。
不过月余,三大精心培养的候选花魁先后罹祸,凤老板始料未及,凤笙阁里从不缺乏美女,但是真正担得起绝色二字的的确少之又少——这也是凤老板明知道我是个麻烦还要将我留下的原因。
然而少并不是没有。
柴房里惨叫连连的曼萱姑娘据说就是绝色美女一枚。
她本是官宦小姐,家道中落。五年前被卖入凤笙阁,一直跟在雅淳姑娘身边伺候,琴棋书画耳濡目染也算小有所成,尤其是舞艺,日臻巧妙,自成风格,容颜亦愈见精美,便被凤老板相中了。
曼萱却不愿参加花魁大赛,长久投身这烟花之地,几次三番逃跑都被抓了回来,凤老板手段毒辣,苦头自是没有少吃。而花魁大赛临近又不敢逼得太急,便是这么拖了下来。
至今已半月有余。
“曼萱姐姐这是何必呢,这么耗下去,怕是连命都要折腾没了……”
☆、女人心计
彻夜的灯火通明,莺歌燕语,声色犬马,直叫人颠倒了黑白。原来白日的慵懒闲散都是为了这夜间的华丽绽放,这世间恐怕只有连州才担得起不夜城的美名。
这一夜强迫自己睡了二三个时辰,醒来时外间已无人语,大略都在美梦中。我蹑手蹑脚探向窗边,戳开一个小洞,向外看去,天色 欲亮未白,庭院里一片狼藉,守门的两个护院拥着酒瓶睡得正香。
我轻轻推开门,木制的房门咯吱一声,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左右看了下,发现并未惊醒任何人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我今日在二楼的厢房观察了一下凤笙阁的布局,凤笙阁坐北朝南,南面面向繁华的街道,北面则是通向民宅。前院的石墙修葺得富丽堂皇,颇有气势,后院则因年久失修稍显拮据。围墙不过两米来高,又有破损的地方可借力,攀过去对我来说并不太困难。
我理好裙摆,踩在坑陷的地方,艰难地爬起来,哎,都怪小雨那伙食太好了,我又疏于运动,连爬个墙都这么费劲。
“这么晚了,风儿不睡觉是要去哪啊?也不知会妈妈一声。”酥酥软软的女音不缓不急从后面传来。
我一回头,妈呀,阵势不小,凤老板当前,身后跟了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又兼一个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正是白日与我闲话的小虫子。
我顿时有种被瓮中捉鳖的感觉。
“风儿初来凤笙阁,夜里睡不习惯,见月色尚好,便有心出来赏赏。妈妈若不喜欢,风儿回去便是了。”
我大步流星,急急向厢房跑去。
却被凤老板一手擒住,紧紧拧住我的下巴,“早上见你乖巧,本不想用硬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小虫子,天亮了就去金爷府上请人,就说我这来了个新人,请他调 教 调 教!”
凤老板看着瘦削,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捏得我下巴吱吱作响,殷红的指甲几乎要刺进我的皮肤,下午挨那一巴掌还没缓过来,现又遭此横祸,疼得我倒抽冷气,只得不停告饶,“妈妈,我错了,再不敢了……您放手吧……”
“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吧!”她一把将我摔开,正撞在小院的石凳上,磕的我脑袋嗡嗡作响,“早上吓成那样,手上却不见半分冰凉颤抖,想糊弄我凤妈妈,且再学上十年吧!”
我躺在地上,嘴角冰冰凉凉,探手一摸,果然流血了。
NND,下手不能轻点,破相了谁给整容啊!
“夜里睡不着就去柴房清醒清醒!”
两个壮丁将我扭送进柴房,门外传来了落锁的声音。我无奈的叹叹气,轻轻揉起了膝盖。
墙的另一边蹲坐着一个女子,自我进来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丝毫未变,薄薄的朝霞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愈发显得她肌肤莹白如玉,吹弹可破,额前的流苏将一张不大的瓜子脸遮去小半,樱唇微微抿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受不得这般死寂,打破了沉默,“你就是曼萱姑娘?”。
对面的小姑娘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睛如秋夜星辰般,静静看了过来。
摄人心魄!
难怪凤老板对我的评价是‘还算不错’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眸向外看了看,“天就要大亮了。”
破晓时分,院子里传来了鸡鸣声。
两个侍女带来了衣物,为我梳洗换装,触碰到青肿的地方,疼痛骤然袭来。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有曼萱的话萦绕在耳边,带着于己无关的冷漠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绝望。
“每月,总有几个姑娘是金爷玩 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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