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安心知,今日宫中鱼龙混杂,守在皇帝寝殿的侍卫人手可能不够,除了今晚,再没有更好的下手时机。
于是,他带着做贼从不心虚的容蓉,披上夜行衣,就在宫檐上头飞檐走壁,乐此不疲。容蓉发现了目标宫殿——长乐宫,欣喜的拍了拍躲在边上的阮玉安道:“咱们到了,是从上面进,还是从下面进?”
阮玉安看了一眼下头防守严密的士兵。然后冷静说道:“你从上面进还是下面进,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容蓉撇了撇嘴。
“那上面不能走,下面也不能走,咱们要怎么办?”
阮玉安看到了大门口昏昏欲睡的守门侍卫,再抬头望了天上的星月,沉着道:“这里都会有交班时间。一般来说,皇城的交班时间,是亥时三刻。现在时间快到了,交班之时,我们下到角门那,溜进去。”
容蓉听了,只能按捺住自己,在寒风凛冽的屋顶上等了好一会。
终于到了亥时三刻,大门口侍卫长带了一群侍卫来交班,殿前的侍卫都上大门口登记去了,一时防守松散,阮玉安和容蓉赶紧趁着空挡下了屋檐,溜进了皇帝的寝殿。
殿门被容蓉轻轻关上,进来之后,立马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火折子,顺手在屋子里点燃了任一帆留下的迷烟。烟雾散开,偷睡的守夜小太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昏睡无觉。
容蓉和阮玉安撩开了帷帐,看见床榻边上倒下的太监。容蓉不禁感叹任一帆的手艺真不错,时间这么短,这药就能奏效了。
既然这小太监已经撑不住睡死了,那皇帝也该好不到哪去。容蓉撩开明黄的床帘,果然瞧见了榻上呼吸均匀的小皇帝。
那还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清俊脸庞,让容蓉心中闪过一丝难过。好好的少年,这辈子就被一个不属于他的虚名毁掉了。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真是作孽。
阮玉安瞥见了容蓉脸上神情的变化,也不自觉看了床上的少年一眼,但没有说话。容蓉正在感慨着,阮玉安抓住容蓉的手腕一拉,轻轻在她耳边呢喃道:“你不用可惜这少年。人各有命,他拥的是全天下最高贵的身份,当然要吃最难的苦头。”
容蓉知道自己不该妄议他人人生,这会子瞧见少年清苦,想到自己少年时因为不满桎梏山野而难过,一时感同身受,不禁生出怜悯之心。此刻被阮玉安一语中的,醒了过来,于是松开阮玉安的手,走到堂前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向来吝啬同情心,现在挤了点出来,就不要老叨唠我了。”
阮玉安笑了笑。
“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要闲聊了。我告诉了你怎么寻找机关,你按我的办法,循着墙面找一找。”
容蓉俏皮一笑:“行!咱们赶紧行动。”
容蓉是个急躁的人,但为阮玉安的事,是小心谨慎又认真。别说是墙面,她连桌面都敲敲打打,摸摸碰碰不下十回。可就是没有找到阮玉安所谓的机关空格,累得容蓉只能抱着个能装东西的大瓷瓶昏昏欲睡。
阮玉安寻了房子一圈之后,看到了靠着墙抱着缸打盹的容蓉,现下一声叹息,将容蓉怀里的瓷缸拿了回来,放回了原地。
容蓉被这动作惊醒,不好意思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怯弱道:“额……我找了很久,真没找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休息了一下……”
阮玉安摇摇头,他知道容蓉向来是个心大的人,于是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偷懒的人。算了,不用找,我刚刚在柜子那头发现一个机关。”
容蓉即刻高兴的拍了一下手掌,但一想起外头还有侍卫巡逻,被自己的大胆动作吓了一大跳,又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阮玉安没好气的赶紧抓住容蓉,拖着容蓉往书柜走,要不是此刻牢牢管住她,还不知道她要闹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
容蓉虽不是个乖巧的人,但还是个懂眼色的人,此时,只老老实实的看着阮玉安捯饬书柜最上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
不一会儿,阮玉安用手中的小耳勺似的小东西挑开匣子。匣子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容蓉正觉得奇怪,阮玉安将匣子底下一抽,果然翻出个机关枢纽。里边齿轮森然,好似牙齿撕磨。
容蓉凑近看了看,阮玉安却动了里头的什么东西,忽然,书桌子底下的一块砖块松动,阮玉安循声过去,将砖块掀了起来。
砖块下头有一个小小的暗道,暗道之中,摆着一个锦盒。
容蓉此刻恨不得高呼一声,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好找。阮玉安却极其小心的把盒子拿了上来,拿小刀挑开。神情专注而沉重,感觉不到丝毫高兴。
令人沮丧的是,匣子里并不是他们要的东西。而只是用一块被污锦帕包着的,普普通通的酒杯。
容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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