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听了这半天,已经说不出话了,她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该怪阿兰。每个人都有私心,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作为一个钱奴,她真心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责怪阿兰的自私。
但作为事件主人公的阮玉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原谅吧……
阿兰讲完了这一段,又开始说:“其实,我的全名叫做蔺贞兰。蔺这个姓,应该是不常见吧。”
这个时候,她的面上显然露出了嘲讽之意,不知道她心中又作何感想。
“我母亲是相府的奴婢,因着长得漂亮被相国蔺文冉收作了偏房,然后生下了我。我们地位卑微,不受相国重视,又是各方夫人的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在我六岁那年,她们诬陷我母亲诅咒相国,身带不详,硬生生把我们赶出了相府。”
“而我和母亲无处为家……到处漂流,孤苦伶仃……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鲁道师父……他收留了我……可是我的母亲在不久后因半生操劳而过世了,自此,我就是孑然一身。”
☆、结案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权为真知道我志不在山野,所以陪我来到无忧城。来到无忧城的第一年,就有一个人来找我。他是蔺相手底下的人,叫司诀,他说,蔺相老了,总是想起我,觉得当年对不起我,所以派人找了我许多年,希望我能和他回去。”
阿兰苦笑了一声:“呵呵。他想让我滚,就让我滚,他想让我回去,我就会回去吗?!我当然拒绝了他。可是,我没想到,其实他们一直派了人潜伏在我身边……他们知道了半琴的事,也知道我在为宏晋钱庄做事。所以,他们拿这个做把柄要挟我……过了不久,我知道假钞的事会祸及无忧城,我想退出。可他们说,如果我退出,就把假钞的事披露出去……我骑虎难下……”
说到这,阿兰的故事也算说完了。现在的她满眼绝望,软软的坐在冰凉的地上,她看了阮玉安一眼,无力道:“你们想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反抗。但我只求一死,就当给权为真陪葬吧。”
阿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在躲避所有人的目光。
阮玉安准备发话,可是却被阮玉清捷足先登。
“阿兰……你真是太傻了。我不是觉得你不好而不娶你。而是你太好,而我却不能给你太多。你青春美貌,可以有很好的未来。而我这个废人,会拖累你一生。是我配不上你。”
阿兰终于蓦然抬头看着阮玉清,一脸不敢相信的惊讶,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怕汹涌的泪水又落下来。
“现在何必再说这些……我做错了事,总得付出代价。”
阮玉清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光一现,容蓉心中一吓,准备随时去拦住阮玉清。可是,阮玉清的那把匕首却不是对准阿兰,而是朝着自己的手,“哗”的一声,将自己的小指活生生的切了下来。
阿兰看见此番场景,已经顾不得自己,疯叫了一声“不!”,刺耳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整座大殿。她提着自己无力的身子扑到了阮玉清身边,用锦帕堵住了他手指上汹涌奔流的血水。
任一帆也算有机会发挥自己的本职,从事不关己的状态里脱出来,掏出银针赶紧给阮玉清扎上,止了血。
阮玉清张合着自己发白的唇,忍住剧痛哆嗦道:“我……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必须有人负责。二弟,这件事其实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阿兰不会误入歧途。我愿意为这件事负责……今日我先断一指,替阿兰还罪,假钞的损失,我会在今后尽量补回来,希望你能让我带走阿兰……”
阿兰听到这,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有这么在乎她,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私才导致这场悲剧。
阮玉安的表情也变得伤感,他有气无力道:“大哥……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对阿兰怎么样……希望你们好自珍重。”
阮玉安转身欲走,不愿再见此番惨状,阿兰却唤住了阮玉安。
“师哥……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提要求……可是,我才是正犯,权为真只是代我顶罪……他知道我这件事之后,劝过我……我没听。可是如今,他是无辜的……请你给我一个全尸吧。就算是还他母亲最后一个心愿!”
阮玉安叹气道:“权为真没有死。你不必介怀,明日我会放他回家。”
阿兰怔住了。
阮玉安转身离去。
容蓉见阮玉安走了,也打算离开。这个场合除了任一帆,她这种闲人好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容蓉不敢去打扰阮玉安,她知道,现在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她虽然是个不太在乎别人想法的人,可是,她不想害阮玉安更加心烦难过。今日,阮玉清为保阿兰断了一指,作为亲人的阮玉安,心里也很复杂吧。
一方面,得有人为这场事件负责,一方面,阮玉安又不能动犯人,这真是两面为难。容蓉难得体会到,原来这个城主也是不好当啊。
不过,容蓉还是很惊讶于阿兰的身世。阿兰她竟然是叱咤朝廷二十余年的蔺相的庶出女儿。她也没想到,原来从羌城走来,一直在处心积虑谋划无忧城的,竟然是蔺相。看来朝廷这一次,已经在暗中调控天下,不可不防。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