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难受:“妈,说什么呢?这是应该的呀。”
何桂秀继续:“不,妈欠你,妈这辈子欠你的。妈愚蠢,从小就偏心,只疼你弟弟,不疼你,甚至你弟弟欺负你的时候,还帮着你弟弟说话,反过来骂你。都是妈迂腐啊,老思想害人啊,都觉得儿子是宝,女儿是草,养儿子防老,养女儿没用。可是到头来,救了妈的命的,不是你弟弟,而是你。”
何桂秀说着已是哭得稀里哗啦。
莎莎在电话这头更是哭得哽咽不已,不仅是为老妈的深情告白,更是想起自己从小受的委屈。她深深地记得有一次,弟弟拿根针扎她,她疼得“哇哇”大叫,拼命地跑,结果碰倒了妈妈晒的鱼干,妈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巴掌,嘴里还骂着“贱货,没用的东西”,而弟弟则在一边得意地大笑。
一幕幕受虐的图像在脑海里闪过,一次次委屈在心里翻滚,莎莎一直渴望地就是听到老妈说一句“女儿,老妈欠你的”。
你确实欠我的,莎莎想,你欠我的太多太多了,你毁了我的一生,如果不是你从小偏心虐待我,我不会变得如此软弱,不会被男人伤得如此惨重;如果你像别的父母一样正常地疼我,关心我,我也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坚强、好强,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依附于一个老男人求生存。哦,对了,你不仅小时候虐待我,在你生病之前你还在虐待我,当然不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你认为我给你丢了脸,跟个老头,让你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在爸爸和弟弟面前都不叫我的名字,而是以“贱货”代之。可是命运是多么得讽刺啊,救你命的正是你的“贱货”女儿,而出钱的正是让你不齿的女儿依傍的老头。
“妈,别说了,都过去了。”莎莎哭得浑身发抖。
“妈要说,”何桂秀满心愧疚,不说不足以平复,“这几天在医院,妈想了很多,妈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你。昨天夜里,妈问自己,自己也是女人,自己当年也是受老一辈人的委屈,也是恨他们,那自己怎么就没有清醒,而是继续地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呢?妈恨自己,妈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妈这辈子是白活了,真得是白活了,没有一点意义,纯粹是沿袭老一辈的生活,跟不活有什么区别呢?没有,一点区别都没有。”
“对了,莎莎,”何桂秀决定从此刻起,像个正常的母亲一样关心自己的女儿,“帮我谢谢潘大海,谢谢他救了我的命,也谢谢他一直以来对你的照顾。”
莎莎心里一阵异样,不是温暖,不是感动,而是凉凉的。
“我知道了,妈,我会转告他。”莎莎抹掉眼角的泪水。
何桂秀又顿了顿,试探着问:“莎莎,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啊?”
莎莎忍不住又哭:“挺好的,他对我挺好的,前段时间刚给我买了车。平时也对我挺大方的,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那,”何桂秀踌躇,“你俩能有结果吗?”
何桂秀想接着问下去,怕莎莎难过,又停住了。
莎莎明白妈妈指的是什么,但是她没法回答她,因为她知道答案是不让人满意的。
何桂秀决定换个方式:“莎莎,咱年级也不小了,该好好有个家,生个孩子了,女人都会老啊,老了就没男人养了,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伺候啊。不管他能不能给你名分,妈觉得你都应该有个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才会永远跟妈亲啊,就算以后他不要你了,你还有孩子可以依靠啊。”
莎莎哽咽:“我知道了,妈。我会考虑一下这事的。”
☆、送君上刑场
化妆室,莎莎忙着给陈冰化妆,米露在一旁打下手。
“没想到,我们当中最不可能结婚的反而成了最先结婚的。”米露打趣地看着陈冰。
莎莎不以为然:“人家冰冰是外表坚强,内心脆弱,最需要男人呵护。”
陈冰说:“婚姻就是做个伴,我那吴锐除了不能挣大钱,生活方面照料还是很在行的。”
莎莎羡慕:“照不照料的,有婚结就好,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婚结。”
一句话,化妆室冷了起来。
“不结婚有什么关系,”米露努力暖场,“婚姻这玩意本来就是宁缺毋滥,搞不好就是把自个送上刑场。”
“你什么意思?”陈冰佯怒,“你是说我是上刑场啊?”
“她不是这意思,”莎莎解围,“我现在觉得钱其实没那么重要,尤其冰冰自己有能力,不指望吴锐养活,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男人生活上给她关心、给她照顾。”
米露无趣:“说得好听,万一陈冰怀孕生一孩子,到时候就知道压力大了,就知道老公最重要的能力不是照料家务而是挣钱了,他再怎么能照料家务,他也不能待在家里生孩子不是?”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受刺激了?”陈冰反问米露,“你以前挺乐观的呀,怎么现在这么悲观呀,是不是被人洗脑了?”
米露脸红:“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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