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大眼瞪大眼,银杏这才注意到,许扬还有一双大眼睛,实在是他太黑,一看脸直接注意到黑皮肤去了,谁还在意五官。
“你姐事后一直不说话,把大家吓得够呛。几天后又早出晚归的跟着一起上工,劝她多休息几天,也不愿意,说是不想落下把柄。你别瞪了,眼珠子一会出来了。你姐挺伤心,可是她从来都没抱怨过一句,一会她下工,你别多说这事。”
揉揉发酸的眼睛,许扬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问。他装作查看凳子,把身子背向银杏,右手捡起地上的半截凳子腿。
从银杏的角度可以看到许扬时不时的拿左手在脸上抹。
她觉得很尴尬,自觉的把身子转向另一边,头高高翘起,仿佛在仔细研究院墙外面的银杏树。
银杏和许扬就这样沉默下来。
银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扬是没心情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深恨自己年纪小,不能找那个负心汉给大姐出气,大姐肯定每天都在心里骂自己,白天又要干重活,心里身体都有负担,搞得外甥才出生就没了。
他比大姐小十二岁,是大姐一手带大的,小时候总是大姐牵着他,二姐牵着三姐,姐弟四个在大院晃悠悠的玩。
记得有阵子同院的石头总笑话他跟娘们在一起,还牵着手。为此他和石头干了一架,把石头鼻子打出了血,石头的妈找爸爸告状,气的爸爸照着他的屁股抽了几棍子。打的两边屁股大小都不一样,好几天才消肿。
从那以后,他还会跟姐姐们玩,只是再也不牵着大姐的手。
大姐发现后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说,小弟也成男子汉了。
他听了心里暗搓搓的高兴了许久。
那时候的生活真简单,不高兴了就打一架,打完架能立马和好,一起玩打鬼子的游戏,一群皮小子为谁当鬼子谁当红军挣得脸红脖子粗。
沈大丫妯娌俩标志性的大嗓门响起来了,隔老远都能听到俩人又在一起叨咕上午谁干的少,谁偷懒多上了几趟厕所,谁分担的任务少,堪称火眼金星,村长知道的都没她们俩清楚。
她们每天踩点上工踩点下工,跟时钟一样精确,银杏深深觉得,打卡机都没她们厉害,人家还自带监督功能。
银杏转过头,正对上许扬的红眼睛,“下工了,你姐马上回来。刚才的那个是我们家另一边的隔壁,她们走得快,下工回来的早点。”
按捺住伤心,许扬拿手又擦了擦眼睛,另一只手还拿着那个断木头,“这个凳子……”
“放着吧,一会我拿到我们家,让我爸看看还能不能补。”
“我也会补,以前大院里面有个人会木匠,我去看了一个多月,我真会补。”
生怕怕银杏不信,许扬拿起倒在地上的凳子侧着放好,指着凳子腿,“你看,一般是用钉子把断腿订上,或者用布条铁丝固定住也行,也可以用两根新木棍夹着断腿,只是这个凳子的木头都有点朽了,要补的话也不能捶打,补了也用不了多久。”
许珍今天又是最后一个下工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她扛着铁锹慢慢的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猛不丁的听到小弟的声音。她苦笑着摇摇头,最近太累,都出现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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