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然将那些人一一看过,又想着自己最近收集来的信息,或者对照没错之后肯定自己的记忆,又或者在有出入的时候先想想自己的记忆错漏片面的可能,再想想那消息错误的可能。
接着,她的目光就转向了男孩子处。
她照旧一一分辨着,目光在自己并不算熟悉的人身上转过,一直到注意到某一个人的时候,她忽地一皱眉,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册子时就很在意的一点。
那人远远看去身量不高,但一身蓝底银线衣物颇为显眼,正是怀恩伯家中的嫡子邵方。
……不过是一个眉尾三点红痣的黑厮,也不知哪来的鼠辈,遮头掩脸的从后门出来不说,竟叫门人踹了我一脚。
这短短的一句话被记录在那本由任成林带来的册子的角落。看似和其他任意的闲聊没有任何区别,但再结合那乞丐说话的地方,徐善然却禁不住提起了精神。
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乞丐是坐在怀恩伯的后门处。
黑厮,再加上眉尾三点红痣,已经足够让徐善然认出这个人来。
这是现今的工部侍郎方思明。
可是不对,不应该。
怀恩伯是清流,方思明却是二皇子的外家,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了?
那工部侍郎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到怀恩伯家中去?是来做说客的,又或者怀恩伯其实正是二皇子的人?
而二皇子……
这位十来年后的新帝,亲手盖下玉玺,发了徐家阖家流放圣旨诏书。
徐善然的目光在邵方身上停留了许久,等她终于转开视线,在整个大方向上随意一眼扫过的时候,她却忽地注意到了一点叫人诧异之处。
那个树上闪动的……是一个人?
正当徐善然注意着那个方位的时候,院中的邵方也正招呼这湛国公府的婢女,对那还颇有些姿色的丫头调笑说:“我弟弟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那家伙是个在自个家里也会迷路的人,还烦这位漂亮姐姐叫人帮我到处找找,找着了将他带过来才是。难得出来一趟,我还有许多朋友想介绍给他认识呢。”
那丫头掩唇一笑,屈膝应是,又问了问邵劲的身量衣服,便亲自去吩咐丫头小厮注意了。
周围的公子哥问邵方:“你弟弟怎么跟一大群人走着走着也能走不见?”
邵方笑道:“你们不知道,我那弟弟最是胆小不过,时常习惯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呆着,任人怎么叫也不出来;有时候又昏头昏脑的说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总之不好与他计较。”
就有人笑起来:“你这哥哥当得可真不容易!”
邵方摊了下手:“到底是自家兄弟,还能如何?”
而这个时候,邵劲正伏在底下一群人左近的树梢上,听见那句“到底是自家兄弟”的时候,牙根都酸了一下。
脸皮太厚,不服不行啊,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邵劲在心里这样想道。
他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带着湖的院子,他此刻正藏在湖旁假山背后枝干粗壮树叶茂密的一棵树上。这棵树临水种着,虽和能跑出去的院墙有十足的距离,但难得的是此地有着足足一排和他此刻带着的这株同样茂盛的树木,背后又有三层高的房子遮掩,到时候闹出了动静,不管他是朝后一跑,还是沿着树木往前跳,都有足够的可以当做掩体的地方。
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些动静……
邵劲摸了摸掌心中由榆树树枝做成的简易弹弓。
掌心中的弹弓在主人日日的摩挲之下,表皮都快被摩油摩亮了。除此之外,他手里头还扣了两颗拇指大的石头,兜里除了那些能搜刮出来的好带的散碎银两之外,也全都用来放大小适合的石子。
在几天前得到自己有可能来湛国公府举办的春日宴的时候,邵劲就想着趁这个机会逃跑。
但是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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