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嘻嘻一笑道:“当然是要有情调的,比如説《十八摸》、《闺中乐》之类的,我最喜欢了。”
那位姑娘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道:“韩爷真是性情中人,三句话不离那道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抛个媚眼过去,这才指尖轻拨,启口唱来。
她的琴技一般,但声音动听,表情丰富,一颦一笑,尽是説不尽的风情,一曲唱罢,把纪、韩二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纪空手正要叫些酒菜来,把酒言欢,刚一站起身,忽觉肚子痛得难受,知道是吃坏了东西。当下匆匆离开厢房,问明路径之后,直奔茅房。
呆了半盏茶的功夫,纪空手才觉得肚子舒服了些,正要起身,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两人进得茅房,正好就在纪空手蹲位的隔壁站住。
“你真的没有看错?”一个粗大的嗓音刻意压低声调道。
“没错,我仔细问过了,的的确确是那两个小子。”一个似曾耳熟的声音传到纪空手的耳中,令他心神一跳,因为他听得分明,这説话之人就是把他和韩信带到天香楼的王七。
“他们现在何处?”那粗大嗓音者沉吟片刻,有些兴奋地道。
“被我安排在小翠、秋月的房中,我还要她们替我盯着哩。”王七笑嘻嘻地道。
“好,我们先稳住他们,等到朱管事来了,再动手也不迟。”那粗大嗓门説道,同时一声水响,这人显是耐不住了,撒了一大泡尿。
两人匆匆而去,留下纪空手一人呆在茅房里,冷汗迭冒,手脚冰凉,明白他们被这王七卖了。
直到此刻,纪空手才霍然明白,这王七之所以如此热心,不仅仅是骗吃喝打秋风这么简单,原来他早已看出了自己的底细,知道有人正在追查自己的下落,是以才会请君入瓮,骗自己来到这天香楼。
这样説来,要追查自己的人显然来自花间派,而且最大的可能是那天长街出现的蒙面人,否则他们不会知道自己与丁衡的关系。
想到这里,敌人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朗,就是冲着玄铁龟而来,自己此番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奶奶的死王七,你兄弟的蛋,老子差点就上了你小子的大当。”纪空手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起来。他骂人颇有几分艺术,极富想象力,王七若有兄弟,当然就是王八,纪空手骂的就是王七这个王八蛋。
但对他来説,骂人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也是一种软弱无知的表现,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逃出天香楼。
纪空手提起裤子,走出茅房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笑意,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巧逢铸师
纪空手的主意不仅绝妙,而且简单有效,关键在于不能有怜香惜玉之心。
纪空手与韩信当然懂得美色虽好,还需要有生命享受这个浅显的道理。如果大难当头,身处绝境,那么就是仙女下凡,也丝毫不能撩拨起他们的**。
所以这个主意就是要委屈一下两位美女,将她们捆成一团,塞到床底,再寻出美女的汗巾,堵住她们的嘴,然后他们乔装打扮,男扮女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天香楼。
一出天香楼,韩信的脸都白了,轻舒了一口气道:“好险,好险,鱼儿没吃到还差点惹了一身腥。”
纪空手瞪他一眼道:“我们可还没有脱离险境,要想活命,就得少説话,多跑路。”腰肢一扭,已是行走如风。
一连走过几条小巷,到了一个暗黑处,两人脱去女装,正要易容成另一副模样,却听得“叮……当……叮……当……”一阵铿锵有力的打铁声从小巷的深处悠然传来。
“韩兄,你是不是可以把你用来充作门面的破剑扔掉?”纪空手似有所思,漫不经心地道。
“不行,你难道不觉得我佩上这把剑特别威风吗?”韩信挺起胸膛,作势拔剑。
纪空手顺手抢将过来,用力一掷,将破剑扔进墙角的水沟里,然后拍了拍痛心不已的韩信道:“威风固然重要,但性命更要紧呀!一旦敌人追来,难道我们还能靠它与人周旋吗?正巧前面有一家兵器铺,不如我们每人去选一件称手的兵器,以作防身之用。”
于是两人向前直走,快到了小巷尽头,才看见一家门面破旧的兵器铺出现在视线之内,一个瘦小却精干的驼背老者正站在烈焰熊熊的炉火前,全神贯注地一锤一锤地敲打着一件几近成形的刀坯。
“喂,老头,生意上门了,也不招呼一下吗?”韩信难得身上有钱,免不了大咧咧地喝道,因为他始终觉得有钱就是大爷,自己照顾了别人的生意,就理所当然该是别人的大爷一般。
那驼背老者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依然一门心思地打造着手中的刀坯,眼神中似有几分亢奋。他挥臂的姿势虽然非常难看,却有板有眼,敲出了动听悦耳的节奏,让人感觉到有一种丝毫不逊于丝竹管弦所奏出的韵律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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