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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乾隆二十一年三月,上谕:

事当据理据实,慕虚名而为多损少益之事,初年或有好名之心,今则经事久而见理真,不为此矣。

乾隆初年的“粮政事件”就这样中止了。它前后贯穿了乾隆初政十几年时间,到乾隆十三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以致粗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清代史书中几乎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又像是有人蓄意隐瞒,清廷档案缺失最严重的就是乾隆朝前十三年这一段了(比照前后两个时段都少了很多)。'20'

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从此,皇上放弃了他“回向三代”的宏大目标。一个常人对于普通的“失败”都难以接受,何况关乎到他——要知他虽未经民选,却是抱着一番信念,有理想,有抱负,而充满自信的走上这个位置的——的毕生事业呢!此刻皇上心中的痛苦,真是不可言喻。

历史是一个大整块,在“乾隆十三年”这件事上,不能不看到皇后之死和金川之败的原因,也很难说哪一个是带有决定性的因素。而只能说,粮政困扰是时间更持久,层次不同,或者也是更应引起我们重视的一个政治事件。它的一“进”一“退”,都亟富有意义。

皇上也多少意识到了,这一“退却”决非无谓。他后来追述说:乾隆初年,打算充盈仓储,一举解决粮政和粮食问题;实行一个时期以后,“旋因市价增长,即令停罢”。开始认识到,“陈编所载余三余一之文,固为足食本计,第在当时原属地广人稀,又列国各守其封域”;而今情势变易,“何如即以此留之民间”,政府“临时善为补偏救弊”而已;除此之外,恐“无他一劳永逸之计也”。'21'

又说:“以君养民则不足,使民自养则有余,诚不易之论”;若“举身家衣食之切务,皆委之在官”,官米有限,“焉得人人而济之?”'22'“大概市井之事,当听民间自为流通;一经官办,本求有益于民,而奉行未协,转多扞格”。'23'

事隔多年之后,还说:“(米粮)何如留于闾阎,听其自为流转?”'24'米粮盈绌,“总在转运流通,源源接济,方不致市价腾涌”;“若概欲官为经理,势必有所难行”。'25'

当时还很少人认识到这一高度,唯袁枚批评流民留养资送制度时说:昔日“病在恩之过少”,今之“病在恩之过多,遍地皆赈,故转而生游惰之志”,与其如此,“何必纷纷官办”?'26'

由此可见,乾隆十三年粮政决议的真正含义,是在政府角色的深刻转变,而并不在于粮政一个方面,以及国家粮食储备的数量多少,更不是为节约钱粮起见,或为一时的财政紧张所致。'27'

乾隆十三年以后,随着粮政方针的改变,其他一些方面也出现了政策的“收敛”。

如何定义这一个“收敛”和确定它的范围?粮政无疑是首要的一个,其中包括捐监的停止,'28'流民留养资送制度的废除,'29'烟禁、酒禁的解除等等。其他还有:

停止金沙江等水利、河工及地方工程;'30'

停捕蝗收买蝗子等“非概可经官办理”者;'31'

改商业贸易之官办者为“仍令商办”,“而官为总摄照看”;'32'对蒙古开垦发布严厉的“封禁令”;'33'

限制和固定“火耗归公”以来增加的地方行政开支;'34'

定满洲相杀例,于秋审时俱入情实;'35'

停止由大学士、九卿通行甄别现任科道;'36'

著停止进呈经史;'37'

著停止使用奏本,一律改用题本,“以示行简之意”。'38'

恢复屡次免除的米豆关税;

定关税赢余,一照雍正十三年额;'39'

停议改铸钱文,“以不治治之”;'40'

从初期对天主教较为和缓的做法,改为厉行禁止传教;'41'

浙江海塘(北岸)动帑官办,(南岸)不若酌从民便,听其自为修补;'42'

在其他一些地方,则出现了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一类的现象,……等等。'43'

皇上为此也得到了不少经验教训,其中之一,就是经过十几年的执政,有了更多的实际经验。乾隆十四年十月戊寅,上谕:

盖执两用中,必随时消息。当临御之初,因人命攸关,实切切而不忍,宁失之宽。今阅历既久,灼见事理。若一味姑息纵舍,则失之懦弱。裁度因时,方得权衡不爽。非有意从宽,亦非有意从严。且非前此从宽,而今又改为从严也。此中斟酌苦心,众人安能尽喻,是以详悉谕令知之。

所谓“阅历既久,灼见事理”,或“天下事有言之近理,而行之了无实际者”,'44'“知其一不知其二”,'45'以及“务虚名而受实祸”云云,'46'大约也都是指这一类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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