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卿话音刚落,队伍里走出一个高瘦的男人,躬身道:“谢谢满老爷,小的愿意回家。”
张云卿感到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问道:“你叫什么名,哪里人?”
高个子欠身道:“小的叫乔立成,就住在北门闸,开了一间杂货铺。”
张云卿终于记起来了,去年**月份,他和沈鸿英进城侦察军事设施,正是在这位乔立成的杂货铺里喝茶,险些打起架来。张云卿面露微笑,说道:“哟,原来是你呀,还记得我么?”
乔立成摇头:“不记得,我开店子每天都要接待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的。”
张云卿敛起笑,问道:“你在北门闸开了一间杂货铺,怎么到牢里来了?”
乔立成道:“说起来很冤枉,今年春上,隔壁屋里闹贼,那个贼本来已经给团团围住了,还想逃跑,我赶在前头一棍子劈过去,不想失手打死了人。就这样我被抓进牢里来了,街坊每天都有人去县政府保我,好歹留下一条命。”
张云卿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愿跟着我当土匪。也好,我成全你。”
乔立成连连称谢。
“不过,”张云卿道,“你吃了我的酒饭,却不愿意跟我干,从道义上这是说不过去的。老乔,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吃了你的酒饭,我还给你。”
“说得好!请快点还来。”
“小的家在附近,容我去去就来,我可以叫家人多拿些过来还你。”
张云卿摇头:“多一粒饭我也不要,就要我原来的。来人啦,把老乔刚刚吃下去的饭全部取出来!”
张云卿的后面,立刻闪出两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来,扭住乔立成,三下五去二剥开外衣,露出**的上身,也不顾他挣扎和喊叫,用利刀剖开肚皮,硬是把胃内的饭、菜用刀背往外扒……
犯人中很多不敢看下去,张云卿却大笑不止,直到乔立成胃里的食物被扒空,人也昏死过去。
张云卿喝令道:“把他拖出城去,我这里不再需要他!”几位大汉架着乔立成离开皇城坪,他才笑着对新入伙的手下说:“弟兄们,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一桩,我相信每一位都是真心跟随我的。这样就很好,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一口硬饭,就不会让你们喝稀粥!不过??”他停下来,扫视一眼众人,“谁要是生二心,或者不肯服从我,刚才就是例子!”
新土匪们就地打了一个寒颤,有的连尿都吓了出来。
制服了新土匪,张云卿转过身,在数位马弁的簇拥下昂首阔步走回县政府。
傍晚,钟雪华骑着小白龙回来。此时,张云卿正在会议室与朱云汉、张顺彩、杨相晚商量如何迎接赵融、刘异进城。他见钟雪华回来,指了指前面的椅子令其坐下,问道:“带回消息没有?”
钟雪华道:“满老爷果然神机妙算,易豪这次确实去了燕子岩,把我们的寨子点起火全部烧了。”
“他找到我的东西没有?”这是张云卿最关心的。
“还好,没找着。他们一伙人像疯了似的,每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挖地三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么高的悬??”钟雪华说到这里,见张云卿瞪他的眼,慌忙把后面的话咽下,转口道,“我去洞口找过刘异,没找着,后来我想一定是在张光文家里,没想到果然就在那里。”
“你没有暴露自己吧?”
“没有,我哪会那么笨。”钟雪华得意道,“我把小白龙寄在镇上伙铺里,趁着夜色摸到张光文家里,见一处窗口亮了灯,我走过去用舌头舔破窗纸,就发现赵融和刘异在里面了。”
张云卿满意地点点头,叱退钟雪华,转对朱、张、杨三位说:“干脆我们把张光文也一起迎进城里!”
杨相晚击掌道:“说得对,早就该让他清醒清醒了,免得老是在暗中跟我们作对。”
“那就这样定了。”张云卿说,“朱老爷、彩老爷下去各自准备,标语要大幅,锣鼓、鞭炮要备足,要让赵融、刘异感到高兴,让张光文感到我们是不可侵犯的。另外,南门、西门、北门的人头都要在吃早饭前移到东门城楼去??这可是最厚重的欢迎礼物。”
朱云汉等人离去,忽听得外面有叫骂之声,十分刺耳。张云卿问是何人在外喧闹,一位贴身马弁进来报告道:“是谢队长抓了一位捣乱分子。”
一会,谢老狗进来汇报道:“满老爷,乔立成回到家不久就死了。他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拿着两把菜刀扬言要为父亲报仇,我把他抓来了。怎么处置?”
张云卿的喉结动了动:“我最讨厌他的声音,把他的舌头割了。”
外面的叫骂声十分刺耳,谢老狗出去一阵,传来一声惨叫,叫骂声便停止了。张云卿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径直走到县政府招待所??刚放出来的土豪、劣绅都住在这里。
土劣们把张云卿当成活菩萨一样拥戴,张云卿要他们做好准备,明天迎接赵融、刘异进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了一段路,感到后面有人跟随,正要转身,很快辨出这脚步声非常熟悉。他停了脚步。
“顺路。”一个声音十分轻柔。
虽然这叫声是真诚发自内心,但张云卿内心却涌起了一股厌恶感,乃至不想回头一顾。
“顺路,我老了。我知道你不会再喜欢我,可是,你总不能不理我呀。我已经五十多岁,到了现在,心里记挂的,就你一个男人……”
“梅满娘,对不起,我很忙,我要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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