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联佳道:“看来这一次张云卿是在劫难逃了。”
“是否跟张团长说过,来到武冈后,千万不要暴露他和我的关系?”
邓联佳道:“我不会那么笨的!”
张光文道:“你办事我很放心。”
正说着,有人敲门声,张光火探进半张脸,小声道:“刚才张云卿派人过来问你回来没有。我本想瞒着,但你那匹白马缠在槽门外,我就说了真话。等会张云卿就要过来。”
张光文道:“他过来正好,我正要见他呢。”转对邓联佳,“你在这里委屈一下,天黑后回一趟扶冲,然后再过来。”
张光文兄弟下了楼,径直走到槽门口,果见张云卿坐着轿子过来。
三个人在正厅谈了一些有关什么叫共产党的话。谈话间张云卿一双眼睛极不安分地在家妓满秀、满姣身上打主意。谈兴正浓时,张云卿的手枪排排长钟雪华过来说蒲胡儿身体不舒服,请他回去。
临走,张云卿说:“本来我还有一事相求,今日太匆忙,改日再说。”
张云卿走后,张光文兄弟俩为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颇费了一番思量。张光火说:“依我看,他今天过来,一定是为了开口要满秀、满姣做他的小妾。他建了这么大的房子,多数都空着,只有一个蒲氏。”
经张光火提醒,张光文立即想到更深层的问题,问道:“哥,上次易豪来我家的时候,满秀知不知道?”
张光火大惊失色:“易豪上次过来,正是满秀姑娘侍候。弟,你是说张云卿想通过娶满秀、满姣,打探我们暗中与易豪勾结?”
“正是这样。”
“我们的事都没有瞒这两个女人,一旦被张云卿娶走……弟,不如把她们嫁到远地方去。”
“不。”张光文摇头,“这叫欲盖弥彰。嫁人或杀人灭口,更会引起怀疑。不如干脆主动把女人送给他。”
“那样我们不是暴露了?”
“暴露是迟早的事,不这样会暴露得更快。这些年,我们待她俩不薄,她俩也是聪明人,知道泄密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除非她们真正死心塌地跟张云卿一辈子,才有出卖我们的可能??但是,我们可以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张光火叹道:“惟有盼望长沙早日派军队把他们剿灭。”
“盼望别人是没有用的,最终还是靠自己。哥,这两天好好把两位姑娘修饰打扮一番,告诉她们张云卿将会过来迎娶。我觉得女人很少有她们那样懂事、善解人意的。”
张光火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虽有几分不舍,但也只能忍痛割爱,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团防局去吧。”
“我不能回去。今天下午或者最迟明天,张云卿就会过来。”
“你说,刚才真的是蒲胡儿病了么?”
“据我分析,可能是万民血书的事引起了朱云汉的惊慌,他派人过来商量对策。”张光文说。
第二天,张云卿果然过来。张光文凭他的敏锐,发现张云卿眼里布满血丝,便猜测出他昨晚一夜没睡??他绝对是去了县城与刘异接洽。
这一次,张云卿果然是为女人而来。张光文很爽快地满足了他,他内心确有几分意外。
张云卿离去,张光文这才骑上马回团防局。到了黄桥铺,他发现邓联佳根本没有回扶冲去,正在吆三喝四地训练士兵。
张光文前脚回到房间,邓联佳后脚进来。
“不回老家去?”张光文不满地望着他。
邓联佳嘻嘻笑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很久没回家了,其实我也想回去。”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邓联佳敛起笑容:“光文,现在是非常时期,张云卿活动频繁,你身边没有一个可以替你担忧的人。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离开石背张家,一直守在破庙里。我发现张云卿深夜骑马去了城里,凌晨才回来??他和刘异的勾结非同一般呀!光文兄,你说我放得下心吗?”
张光文十分感动,拍着邓联佳的肩:“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现在确实是非常时期,张云卿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呀!”
邓联佳点头:“所以更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张湘砥团长真要来武冈,他更加狗急跳墙。赵恒惕早该收到万民血书了,为什么《大公报》到现在还不披露呢?”
张光文叹道:“这正是他的为官之道。他刚刚赶走了谭延?,这次溪血案对他来说,确是一次表现政绩的好机会。不过,他不会那么傻,若轻易公开,就等于把自己逼入绝路??因为这件事的成败既可能让他稳住自己的位置,也可能赶他走。所以,他先不公布,派军队进剿,一旦成功,再公布血书;一旦失败,血书付之一炬,他的省长照样做。”
邓联佳摇头:“政客真是下流无耻!”
张光文又道:“这几天张湘砥可能就要到了,你要全力盯住张云卿,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贸然与张团长接触。”
邓联佳答应着,当下即将团防局的事务交给张光文,自己扮成乞丐,把脸上抹黑,去石背张家门口的古庙旁躺下。
数日后,果见张云卿扮成酒贩出门。
邓联佳隔着一定距离尾随。张云卿走走停停走了三天,才到达县城。恰好这一天张湘砥率部抵达武冈。邓联佳记着张光文的话,没有轻易去与张湘砥接洽,他一直看着张云卿进入刘异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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