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苍白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后,转身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轻声说:“我陪你进去。”
倚着门框的身子明显一僵,温希承低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我避了一下后取过门卡开了门。
进屋吃过药后,温希承就躺在了床上,他没有睡觉,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样子乖巧纯良,像一只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
我将加热好的电暖宝递了过去,“放在胃上捂着会好一些,你睡吧,我回房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温希承接过的时候,仰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渴望,“能不能再陪陪我?你就在那张床上睡觉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别乱想了,我走了。”
温希承没有再坚持,抿唇笑了笑轻轻点头,蜷起身子的同时慢慢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里面的落寞和痛楚。
我感觉心里刺刺地疼了一下,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和用心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心里对他的排斥一点点消散,可是曾经那种心动的感觉却真的不再有了,跟他在一起时相处得很平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而不在一起也不会想念,不会因为他眼里赤裸裸的深情而不知所措,看到他不舒服会很自然地去关心。
刚刚那一瞬间看他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里在想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直到对上他卸去所有伪装脆弱的眼神时,才明白自己又给他希望了,或许我该像小说里面写得那样,故意冷漠,恶语相对,直到让他彻底死心。
我挠挠头坐起来,想到我对着温希承叉腰怒吼的场景浑身抖了抖,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认为我穿越了!
晚上的庆功宴排场奢华,我坐在温希承的左边,赵阳坐在他的右边,整顿饭除了怂恿大家向他敬酒就没干别的,我说过温希承的酒品绝对好,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对人家敬过来酒来者不拒,整场下来我估摸着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像是要故意喝醉一样,趁着赵阳出去的空当,我帮他盛了一碗汤,有些担心地说:“别再喝了,跟他们意思意思就行。”
温希承转身,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搅动着汤勺,轻轻笑了笑,“我没事。”
他的身体微微向我倾斜着,脸颊离我极近,吐出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扫在我的侧面,很尴尬。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头小声呵斥着:“你坐好,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耳边传来几声有些沉重的喘息后,他转过身靠在了椅背上,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后,端起汤碗慢慢喝着。
他的动作很优雅,只是紧绷的指关节却泛着慎人的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垂着眼睑失神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食不知味!
看着他无辜平静的神情,我的心里又升起了罪恶感!
为了弥补这个小小的过错,我不时给温希承夹一些刚上来的热菜,他也不推辞,凡是我夹到盘子里的,都乖乖地吃完,不给他夹呢,他也不吃,遇到喜欢的眉头就舒展一些,不喜欢会转头看我一眼。
饭局其实很无聊的,而我跟深圳分公司的同事又不熟,我填饱肚子后就专门给他夹菜,有时候故意夹一些他不喜欢,两三次过来,他的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我也笑,单纯因为好玩而开心。
从饭店出来,我们以太累为借口没有去夜总会,我站在路边打车,温希承靠在一棵大树上,环臂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养神,我估计他应该是难受得厉害,几次看过去,他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
终于有了空车,我跑过去拽他的手臂,“车来了,你怎么样?能走吗?”
“嗯。”应了我一声后,温希承睁眼抿着唇也没多看我直接上了车。
我跟了过去,上车对司机说了地址后,转头看向旁边。
温希承仰头靠在椅背上,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渐渐有了痛苦的神情。
我担心地问:“是不是想吐?”
他摇头,将脸转向一边,喘息了两声,才说:“有些头晕,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我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没用我叫,温希承直接开门下车。
我付了车费走进大厅,在电梯门口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四下转了两圈才看到他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脸上挂着水珠,一片惨白。
我迎了过去,看他的步履有些发虚,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醉了?还是难受?”
“难受。”他吐出两个字,拉下我的手握住,走向电梯厅。
我感觉到他湿冷的掌心传来的力度,轻轻抽了一下。
温希承用力握了一下后,转头看我,紧皱的眉头有些烦躁,他张了张口,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不舒服。”
我抿了抿唇,小声嘟囔着:“不舒服我扶着你好了,拉我的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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