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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何非有些心慌,不仅抬眼去看江雪云,江雪云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自在,而是在一旁真诚地看着两个人,一边抹着眼泪。

安冬上了车,放下了车窗,临开车前的一瞬,冲着何非和江雪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嘴里喊着,“宝贝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江雪云听了,使劲得跟安冬挥手,何非听了,心里泛过几许惆怅。说心里话,他喜欢安冬,喜欢安冬象男孩子一样豪爽仗义,待人真诚,几个月的相处,他和安冬早已有了难以割舍的一份情愫,他觉得安冬就象从小就和自己生活的小妹妹一样,他不忍心让安冬受委屈,甚至看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甚至昨天晚上,他和安冬做了那件事,也是他看到安冬那样热烈地拥抱他,想念他,他不忍心拒绝安冬,他不知道如果他拒绝了安冬,安冬会多么得伤心,可能会像孩子一样地哭泣,他没忍心。可是眼下安冬走了,他又如何面对江雪云,他结婚二十年,感情一直很好为人同样单纯善良的妻子?

江雪云还在流眼泪,她拽着何非的胳膊,哭着,“你说安冬又一个人回去了,一个人对着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她那么爱热闹,从小就害怕孤单,她一个人住该有多难受……”

江雪云给何非讲了她们小时候的一件事,她和安冬天天在一起玩,玩不够,天黑了,总是大人来找才回家。有一次,安冬的妈妈来找她回家,为了不回家,安冬藏在了床底下,她妈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弄回家,走的时候还是不情愿地哭哭啼啼地被她妈妈拽着走的。

江雪云告诉他,安冬从小就仗义,没有私心,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主动和她分享,每一年过年,总要让她妈妈给她做和雪云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一年,安冬的妈妈多给安冬做了一件花衣服,特别漂亮,安冬穿出来,发现雪云没有一模一样的衣服,回到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再穿。她妈妈问她为什么要穿和雪云一模一样的衣服,安冬说雪云长得漂亮,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是个男孩,长大了一定娶雪云当媳妇,说的她妈妈笑了,从此以后,但凡给安冬做衣服,总要先找雪云的妈妈商量。

江雪云絮絮叨叨地和何非说着她和安冬小时候的事情,何非心里愈加不安。他看着江雪云幽幽地问了一句,“要是安冬和你分享我呢?”

“什么?”江雪云猛然间没明白过来何非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一瞬间,她又明白了,她张开那张不大不小宛如弯月的嘴,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可惜现在不让娶两个媳妇,要是让娶,我就让你娶了她。”江雪云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惜不行啊!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要是真的允许娶两个媳妇,我只允许你娶安冬,别人门儿都没有。”江雪云说着,幸福地揽住了何非的胳膊,把脸依偎在何非的胳膊上。

何非的心里一阵惆怅,他想着安冬一个人开着奥迪车孤独地离去的身影,看着江雪云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身边,他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如果有一天,江雪云知道了他和安冬的事,会如何呢?如果他真的狠心不再和安冬联系,安冬的心里该有多难过?他知道,安冬从来都不会装样子,更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他亲眼看见有一个男人抱着鲜花去找安冬,安冬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喜欢他,他就是把全世界的鲜花都买来,她还是不会喜欢他。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了,安冬是一个对感情纯粹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不知道安冬喜欢他哪里,只知道他喜欢安冬,心疼安冬,内心也是柔软得不忍拒绝,更别说伤害。

这么多年,他在文化馆工作,除了画画,参加画展,偶尔玩些古董,和朋友们喝两场酒,他没有什么生活阅历,他尤其不会处理生活中棘手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不处理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有什么事情再说吧。

第四章 分居

顾晓菁的家里爆发了战争。

安冬回到家里不一会儿的时间,顾晓菁打来了电话。那个时候,她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何非和她在一起的情形,虽然喝醉了酒,但是她感觉特别美好,仿佛被罩了一层美丽的面纱。自从老公去世以后,一年多的时间,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连肌肤之亲都没有,每天夜里,她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回忆着她亲爱的老公肖华的拥抱和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拥抱和气息的温度逐渐淡化成一缕青烟,虽然在心头缭绕,但是终究抵御不了一个人夜里的寒冷和孤单。

她喜欢何非,可以说从第一眼看到何非。何非的身材和气质,像极了她去世的老公肖华,尤其是何非是个画家,不入世事,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单纯的快乐。她和何非一起喝酒,一起去收古董,拿出钱让何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觉得心甘情愿,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她就快乐。就像小时候,和江雪云在一起,江雪云高兴了,她也会莫名的高兴,江雪云哭泣,她也会无来由地伤心。

想到江雪云,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她和江雪云的感情,是任何一个人无可替代的,这种感情,无论经过多少年,见与不见,感情都在那里。多少年不联系,见了面依然是两小无猜的亲近。两小无猜?她和江雪云现在还是两小无猜吗?她们都已经长大了,为人妻,为人母,只不过她比江雪云多了一份经历,丧失老公的经历。那种痛,痛彻心扉,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爱的人在她身边闭上了眼睛,亲眼、亲手送着亲爱的人离开这个世界,那种痛,无异于死去一次。

肖华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形只影单,可是,偏偏遇见了何非——江雪云的老公。她亲眼看见了何非和江雪云的恩爱,这些,就像一个细小的钩针,点点滴滴勾起了她无限的往事。何非那么斯文,和善,乐呵呵地对妻子百依百顺的样子,也像极了她去世的老公,那个时候,肖华对她基本上也是百依百顺的,年轻时刚开始创业,肖华舍不得她受苦,就一个人放下书生的架子,东跑西颠地去谈业务,有时一天也吃不了一顿饭,后来,他们的生意越做做大,不但有了自己的门市,还有了颇具规模的红木家具厂,别说肖华去世后,肇事司机赔偿的那些钱,就是肖华给她留下的那些产业,安冬坐吃山空,三辈子也吃不完。也因此,对于金钱,安冬没有什么概念,别人给她介绍了不少男人,她不喜欢,不喜欢他们身上的那种权贵气和铜臭气,对于何非那种超然物外,对金钱和世俗没什么感觉的人,她倒是出奇地喜欢。

何非跟她在一起,虽然何非比她还要大两岁,但是处处表现的像一个依赖姐姐的弟弟,她跟着何非去收古董,何非只对那些古董感兴趣,至于她给他花钱买的,何非乐呵呵地欢喜地像一个孩子一样,接受起来非常自然。每次他都是,先把自己身上的钱掏出来给安冬,让安冬知道他有多少钱,然后就一心一意地收古董,那种超然物外,执迷于一物的那种执着劲儿,让安冬喜欢。

她其实在心里拒绝了何非多少次,就因为何非是江雪云的老公。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很奇怪,她越是拼命拒绝,它就靠得越近,都少次夜里,她都梦见自己紧紧地抱住了何非,可是睁开眼睛,却发现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那一晚,她喝醉了,可是越是喝醉越是执意得想念,那种想念固执得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她越是挣扎,捆得就越近,终于,她冲出牢笼,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何非,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醉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妙,美妙得就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曲曲绕心。

天亮以后,酒醒了,她不后悔。她不知道江雪云知道后会是如何,但是有什么后果她乐意去承担,即使是飞蛾扑火,那一刻的粉身碎骨让她觉得酣畅淋漓。

电话里顾晓菁的话语就像一串连珠炮般字字句句射向她的耳骨,让她不得不从想象中醒来,她感觉耳朵嗡嗡作响,不由得捂了捂耳朵,让顾晓菁说慢一点,再重新说一遍。

终于她听明白了,原来顾晓菁昨晚是接了她老公陈志刚的电话,所以提前回去了,回到家里两口子吵起来了,直到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顾晓菁让安冬赶紧去一趟她家里,证明她昨晚和安冬在一起。

安冬听着顾晓菁的口气急,坐也未坐一下,就赶紧开车去了顾晓菁家里。

顾晓菁的家里,分明是刚爆发了一场战争,炮火硝烟的余韵未消,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枪林弹雨的味道,屋子里乱了套,家具上堆着厚厚的尘土,房间里的东西就像一个大仓库一样杂乱无章地堆着,顾晓菁和丈夫陈志刚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背,气呼呼地喘息着。

这是怎么啦?安冬不知如何开口,就顺口问了一句。

顾晓菁见安冬来了,忽地站起身来,指着陈志刚说,安冬来了,你问吧,你问问安冬,昨晚我是不是和安冬在一起?

安冬看见顾晓菁的眼睛有些浮肿,明显地是一晚上没睡好,她赶紧跟陈志刚解释,说昨晚江雪云的老公过生日,她们几个姐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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