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南前脚刚进诏狱,后脚吴松就迎了上来,眼神中带了几分惶恐,“周公公怎么来了?”
“赵大人呢?”
“大人今日挨了板子,在家里养伤呢,公公有什么事,不妨先跟卑职说,卑职若办不到,再去请示大人。”
周嘉南笑着摆了摆手,“也没什么事,今日奉陛下旨意来看看那两个犯人有没有翻供或者新的证据,再者出宫时听闻赵大人受了廷杖,想着来送点伤药。大人既休息了,我也不便打扰,劳烦吴千户帮我转交便是。”说罢将一瓶伤药递给吴松。
“卑职替赵大人谢过公公。”
“行了,你去忙吧,我再去看看那两个犯人如何了。”
“是,周公公自便。”
周嘉南独自走到江辰牢房外,故意清了清嗓子,却见江辰仿佛没听到似的,只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稻草。
周嘉南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提高了音调,“子深,我给你带了点金创药。”
江辰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木木的道:“不必了,反正我的脑袋很快就要掉了,这些伤死了也就不妨事了。”
周嘉南弯腰,将金创药递了进去,放在地上,“药放这里了,用不用随你。”
江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望着他,“那日我骂你阉人,你不记恨我吗?”
周嘉南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又没说错,我为何要记恨?你这样心高气傲的才子,若是看得上我这样的阉人,才奇怪呢。”
“不是都说东厂的太监各个性情古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吗?你为什么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周嘉南闻言哈哈大笑,“你若是见了我折磨人的手段就不会这么说了。坦白讲,你若是落在我手里,搞不好比现在还要惨。”
江辰也笑了,起身从地上拿过药瓶晃了晃,“多谢周兄。”
周嘉南朝他行了一个文人的礼,才离开去看望李经年。
李经年的牢房更深些,他的伤势比江辰轻,此时正用血在墙壁上写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李经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来人是周嘉南才略略放松了,道:“没做什么,写点遗言,周兄是来送我一程的吗?”
“陛下还未将你定罪,不见得会死。”
李经年苦笑道:“早晚的事罢了,我买通程家的下人,科场舞弊,轻则流放充军,重则斩首示众。可能明日,可能后日。”
周嘉南斜靠在墙上,用余光打量着李经年,“后悔吗?”
李经年摇了摇头,“有什么后悔的?你说的对,我出了那样一份试卷,没人会相信我的清白,我总归是要死的,那何必拖累子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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