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的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失落。摇头道:“不必了,自我入教坊司,就跟他们家断了联系,人家要蟾宫折桂了我这时候凑上去,岂不显得我有意攀附人家。更何况就算他不这样想,他是读书人,有我这样的亲故,于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沈云舒心里不免有些酸涩,兰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让沈云舒等她一会,片刻后她将那件襕衫拿给她,“云舒,这是我给他缝的,你帮我送给他,就当是我这个做姨娘的一片心意,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也不要让他知道你是教坊司的人。”
沈云舒点点头,摸了摸领口绣的兰花,这样好的刺绣,这样用心的礼物,只因为世俗的偏见,长辈都不能亲手将它送给晚辈。
过了几天,沈云舒得了空,便按照纸条所写去了江辰住的客栈,倒是个十分雅致的地方,一看就很贵。掌柜带沈云舒上了楼去叫门,开门的是李经年,他看见沈云舒惊喜道:“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江辰在吗?”
“在!子深,沈姑娘来了!”李经年说着将沈云舒迎进屋内。
江辰今日没有穿襕衫,只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棉布长袍,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束在脑后,左手拿了一本淮南子,右手提着一壶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看见沈云舒笑道:“云舒,快坐!”
沈云舒找了个凳子坐下,笑道:“江公子,你可真不像要科考的人,现在不赶紧看些什么四书五经这种应试的书,还在这里看闲书,就当真这么笃定状元非你莫属?”
江辰指了指脑子,“四书五经都在这了,融会贯通。”
“江兄六七岁就熟读四书五经了,何需临时抱佛脚。”李经年一脸自豪的说道。
“你要是今年没中状元,我非得天天来嘲笑你不可!”沈云舒揶揄道。
江辰把书一合,胸有成竹,“好啊,不过你肯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既如此,高中了你可得大摆筵席了。”
“那是自然,到时候叫上周兄,我们四个不醉不归。”江辰笑道。
沈云舒把襕衫递给他道:“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江辰接过襕衫,思及自己在京城并无亲故,疑惑道:“这是谁送的?”
“她说她是你母亲的好友,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这个就当是她提前预祝你蟾宫折桂。”
“既然是故人,为何不亲自交给我?”
“她现在过的不好,不想让你见到。”
江辰接过衣服,有些感慨道:“我六岁的时候,我娘就去了,我其实都不大记得我娘的样子了,若能见到这位故人,真想当面问问我母亲长什么样子。”说完又洒脱的笑了笑,“罢了,她既然不愿意相见,也不能强求,劳烦你替我谢谢她。”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又有人敲门,原来是京城什么刘公子递的帖子,邀请他们去赴诗会。
沈云舒看着拜帖歪着头道:“会试在即,你们还有心情赴宴,就这么胸有成竹?”
“子深自然胸有成竹,至于我,除了赴宴我可一直都在背书,不曾荒废的。”李经年一脸认真的拿着一本皱皱巴巴的孟子为自己辩解道。
沈云舒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祝二位都能榜上有名。”
二月十二日,礼部会试结束,沈云舒本想去恭喜一下江辰和李经年,偏偏那几日,梦娘的客人都点她外出赴宴,每天城东城西的跑,实在腾不开。直到二月十八,终于得了空,她带了糕点去江辰他们住的客栈,还未到门口,便看见一队锦衣卫冲了进去。她连忙躲在街角,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过了约莫一刻钟,锦衣卫从里面带走了一大堆东西,还带走了两个人。她看的清清楚楚,正是江辰和李经年。
待到锦衣卫都离开了,她才去客栈问掌柜;“掌柜的,刚刚锦衣卫为什么会来?”
“哎呦,快别提了,锦衣卫说刚才两个考生是科考舞弊,这不来连人带东西都带回北镇抚司了。你说这江公子才高八斗的,这李公子又出手阔绰,怎么也干起这舞弊的事了?我这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还能被锦衣卫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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