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继续礼貌地说:“我是太阳花幼儿园的校长,前两天跟秦哥约好的。”
“秦学民——有人找——”
大妈的狮吼功穿越半个居民区,半分钟后从屋顶上探出个脑袋,逆光,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们到房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铁门被打开,黎昕和白亦终于有幸一睹大妈的芳容。只见她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连衣裙,身材臃肿,脚踏人字拖,迈着八字步。全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风尘气——原来她的年纪并没有很大,嗓子是让烟给熏坏了。
白亦扯了扯黎昕的衣服:“别老盯着人家看。”
她指了指这栋房子正上方最显眼的位置,一块写着‘休闲按摩’的霓虹牌赫然而立。
黎昕开始思考,他那圣洁的第一步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迈。
他们被丢在基金会与休闲按摩共用的客厅就没有人管了,白亦凭着常识判断,光线最弱的房间一定不是他们要找的。
于是她带头推开了一扇崭新的木门,吱嘎一声,里面简单而整洁的小清新风格的布置跃然在目。仿佛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食物香气,白亦觉得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到过一个地方,让她能真正得到家的感觉。
这间房,好像一切都是照着她的想法来定制的,她一眼难忘。
“愣着干什么?进去啊。”黎昕见她一动不动地拄在门口,就推了她一把,却没想到下手太重把人推了个踉跄。
白亦的美梦才做了一半,她十分不爽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黎昕连忙把手举起来:“我错了,不小心的。”
他的道歉很不走心,才说完就换了副表情:“谁把办事处搞得跟自己家一样?不是个圈钱机构吧?”
白亦见他一点不客气的往洁白的沙发上一坐,不高兴道:“你才从煤车上下来,别弄脏人家的东西。”
“嘁,沙发就是用来给人坐的,弄脏是必然的结果。”说罢他还很大爷的翘起腿。
白亦气的想扑上去咬他,刚才还觉得他变化挺大,果然是错觉,这人的心依旧是长不大的孩子。
她自己找了张小板凳坐下,面朝窗户,抿着嘴,兀自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大约过了有五分钟,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位十分阳光的年轻人。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把手中的工具箱放在门后,用毛巾擦了擦手才走进来。
“你就是齐瑾吧?久仰久仰。”他礼貌的朝黎昕伸出手,两人友好地握了握。
“秦哥?想不到你这么年轻。”黎昕真的不是在恭维,面前的人看起来跟他这具身体差不多大。
秦学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客气客气,明年就三十五啦,跟你比当不起年轻这个词。”
白亦和黎昕每人一脸‘卧槽’,岁月偏心一个人要不要这么明显!
寒暄结束,他们开始今天的正题。
秦学民说:“基金会是一分钱也拿不出了,连我都要上外面兼职才能养活自己。不过我们帮你争取了个机会,明天有个港商过来,你们可以向他争取。”
“他人好说话吗?”黎昕问。
秦学民:“啧,不好说,你也知道香港人本来就跟我们大陆人不一样,有钱人就更不一样了。”
黎昕自己就是有钱人,在他的观念里有钱人都应该是大度的,有教养的。所以他对秦学民所说的港商很有信心,既然愿意到这种地方来,一定以及肯定就是来捐钱的。
这一趟不算是无功而返,黎昕在回去的路上给每个孩子买了两颗糖。
“还不如给他们买两个鸡蛋呢。”白亦看不惯他这种不务实的行为,糖除了养蛀牙,没有一点好处。
“好事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要庆祝?你不放鞭炮也可以过年的,为什么还要制造PM2。5?就是图个好心情,偶尔一次,不然人生就没有盼头了。”黎昕剥开糖纸,塞进她口里。
“你也是小孩儿,这里也有你的份。”
甜到发腻的劣质果糖在口腔中迅速化开,白亦恍然间好像尝到了童年的味道,那时妈妈还在的味道…
“糖这么好吃?”黎昕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她,用手擦掉她眼角的一点湿痕。
白亦不理他,把糖顶到牙齿的另一边隔绝起来,就没那么甜了。
“明明就喜欢吃,你为什么总是怕人看出来?”
黎昕干脆停下脚步,在她面前蹲下来:“不诚实的小朋友就要受罚,等下不许搭车,我们走回去。”
白亦一巴掌把他拍开:“走就走,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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