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6部分（第1页）

抛弃了她。她自己抛弃了自己，抛弃了世界。我睁着眼睛记住了那简陋干净的房间和美丽的她。完事。她睁开眼睛，孙悟空一样金睛闪着光芒。让我想起太阳。和太阳一样。我凑上去仔细看。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凶狠的光。她也有。她的瞳孔是黑色的。瞳孔四周线状的组织向眼白处发散。我明白。她的眼睛就是黑色的太阳。《笑林广记》里颂扬了她们。没有男人骂她们。《茶花女》和《飘》里也颂扬她们。我付了钱，她什么也没说，说也白说，那是交易。肉体金钱灵魂的交易。肮脏。他和我有一点不同，他不喜欢白天那。还是她好。我离开她为了挣钱。村里的年轻男人女人都出来打工。我一个年轻人在家，受不了闲言碎语。爱重要，面子也重要。她曾经在电话里想起挪亚方舟的故事，还懂《圣经》呢，修女，我们都喜欢。喜欢贞洁。他想和我谈谈他的家庭。洗耳恭听。他说家里有几个人对他是最重要的。祖父母。祖父的事已经很遥远。从一件事里他了解了祖父的性格。他记得那一天里唯一的一件事。那天，他又在祖父的屋门很近也就是离祖父很近的地方转悠。祖父在门限旁半蹲着。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要给他写字。他很想看见祖父写字。很想。以前没有说过。他想多看几个。可祖父只写一个字。放。放风筝的放。开放的放。字体有劲，工整。没有暴戾。写完，祖父笑了。笑的有一点腼腆。他想，所有的人只有在写字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心灵里透出的美。字让所有的人变的美丽。他深爱着祖父。他给他的影响是脚踏实地。还有善良。他和父亲是永恒的仇人。他为他选择了一切，尤其是他选择了她。我们的关系很好，他不行。他看不惯不正派的人。任何人。父亲好吃懒做。喜怒无常。不会笑。骨子里，怯懦的人。他最不理解的是祖母。她不会说话。从来不会话前想想。只顾自己痛快。比方说，小时侯，他和她顶嘴，她叫来儿子教训他。看到他伤心落魄，她会对别人说，他那样子很塌气，没有上进心。刚回到家里，想休息几天，她会说在家里做什么，你还是出去吧。对长辈慈悲的幻想被她泼灭了。他最爱的人不是家人。他怀疑自己是谁的孩子，他不像父母。想起家里的一切，心就很乱。时间长了。他的神经真的出了问题。有时候，他会想很多东西，过去的一切一股脑涌出来一样。有点像强迫症患者。他曾反复想起自己看病和求职的经历。

谁也不想把内心的隐秘说出来。我不怕。我之所以不能和她结婚是因为家里没有房子。好巢招凤。没有一个砖头堆起的房子她就不来。你见过楼房的建筑过程吗？很简单。先打地基。这是最重要的一步。所用的时间最长。按照按照建筑模式在楼柱下面挖土，往里面浇水泥石，打好地基，过一段时间，安装脚手架，在脚手架上固定楼柱和楼梯木夹板，在夹板里放进去编制好的钢筋和把编号的钢筋连起来的钢筋，再往里面浇注泥石和水。盖好第一层，过一段时间盖第二层，依次盖上去。构架盖好，修上空心砖，安装瓷片，装修内部就可以了。就这样。一座二十四间六层的楼房要盖半年呢。时间就是金钱，我拿不出钱，平房也盖不上。今年运气好，工作顺利，人缘不错，心情不错，今年能拿到一万块。家里还有一点钱，明年可以把她娶回家了。咱们这是在往哪里走啊。我可是从来没有走过。那是谁的家，阳台上放着兰花和荔萝。还有碰碰香。碰碰香是它的俗名。并不美。因为它的香气被困在阳台的花盆里。对了，你喜欢看报纸，比喜欢看电视。咱们刚好相反。我基本不看报纸。我是个电视迷。我真搞不懂，一个扮演变态杀人狂的演员扮演起高级军官来也是曲尽其妙的。我喜欢港台情感剧，爱情片最好。剧情相同，我还是喜欢。也喜欢古装片。有时候也看篮球足球比赛，美国NBA球队真是梦幻之队。巴西的足球，罗纳尔多的神话。一往无前。他是足球天才。王者。对政治我也感兴趣，俄国总统普京风度翩翩。伊朗总统内贾德是一个硬骨头。美国产生了第一任黑人总统。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与日俱增。德国人被认为最有礼貌，犹太人仍需要上帝指引。还有，印度现在还有太监。日本盛行艺伎。写过历史会证明我无罪的古巴主席卡斯特罗退休了，韩国新加坡巴勒斯坦内乱不断。昔日的英雄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塞因战败，拒不伏法，处以绞刑，头颅落地。名誉一夜变臭。美国华尔街引发世界经济危机。中俄关系空前友好。台湾一直企图独立。奥巴马要关闭关塔那摩监狱。我们真个地方真小。安安稳稳的，什么也看不见。那是什么地方，那么多妇女往那里去，进去看看。露天舞池。有钱人的夫人，外国人的伴奏曲。还有一个瘦子男教练。中国人不习惯舞蹈，不是自己的。除了教练，都是女人。没有绅士。她们不会和我们跳，他们只会想象我们和被我们想象。不一样的想象。哈哈。你说什么，你在报纸上什么也没有看到。也不全是。只能说声音微弱。只有南方周末有点意思。报纸上虚构的东西太多，编辑不发表或者删掉了有用的信息。真实的只是冰山一角，高兴的事，灵魂的高兴，是很难在报纸上看到的。没有普通人的生活。前面就是普通人的生活了。弄堂小巷间是硬化的地面，地面下有暗沟，江南小镇应该这样，雨水太多。木房子，霉黑色的木门，门楣上写着后地宽裕。什么意思。还有，立德隆礼，这个我明白。好清幽的所在。人们都出去上班或者下地了。木房子中间还有欧式红色楼房。教堂，你喜欢听唱诗班唱的歌曲吗？我喜欢地不得了。庄严且柔和。心灵按摩。上帝的手。我很少到教堂来，只来过一次。他在给当地年老的信徒布道。讲的新约里基督降生的故事。布道者语调滑稽，贼眼从东墙突向西墙突向天花板突折回，老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直笑，布道者的目的仿佛是给神秘的无法揭开的上帝的身影制造更多的迷雾一样，让他的语调和表情代替演讲的内容。他那样做最好。老年人最怕寂寞。这样说吧！他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懂，他讲的是道地的温州话。快说成盖，零说成楞，期说成拆。鸟语，鸟语花香。那天，我本想认真听讲的。之前，我是知道基督降生的故事的。不寻常。处女生下了他。在马棚里。这就是说人的伟大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心灵。道观，真武道观。北方的神到了南方，南方人喜欢北方人保护他们。我进去过，见了三清神像，还有巨鼎和香烛对联。没有道士。很多年，没有见到道士了。见过什么来着。又是温州鼓词，薛仁贵征东。乾隆微服私访。好节目，值得推广。老年人才喜欢。快到头年了，前面出现了亮光。我今年是八岁，以前我骗你的。我们是十六岁好的，不对，我十九岁，第十九个年头。一个人生活，好坏只有我知道。第二十个年头，我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家，漂泊的心要归宿。她也是。快乐也好，痛苦也好，走向一个地方。家。我一定。流水声，成群的鸭子，水上有绿色的水藻。河水中有方行石块组成的石柱桥。河边有五个妇女边说话边捣衣。渡过河流，来到了坦头公园。里面有广玉兰杜鹃垂柳石榴棕榈万年青，硬化的地面中间是一条宽广的路，中间有一座凉亭，亭里有木躺椅。路的东边有一套体育器材，中年少年在锻炼身体。穿制服的中学生在打篮球，活泼的女学生在打羽毛球。月季花开。远处有水稻和青菜。直到高耸的山边。路的这边是九曲桥。桥下是清澈的溪流。溪流里有挽着裤管的小男孩在捉小鱼，岸边有小女孩，拿着广口瓶，幸福的。静悄悄。这里的青菜真多，我最喜欢的青菜是蕨菜和空心菜，对了，我和说过苯，我还想说说它。现在的酱油里都有苯甲酸钠，它是好东西，防腐。可它和维生素C反应就生成了致癌的苯。维生素C是好东西，可是和海鲜反应就生成三价砷。它和含又铁的食物同时使用加快铁的吸收，和含盖的食物同时使用加快盖的吸收。这和人际关系是一样的。很好的人。维生素C一样的人。要找对自己的伴，这样才能对别人好，对自己好。找错就完了，找到苯甲酸钠就死定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就算找不到他的圈子，至少也要找到他的一个伴，不然他的作用就发挥不了。最伟大的英雄项羽见了虞姬成了温柔的羔羊。这就是最佳搭配。还有林黛玉和宝玉。我看出来了，你喜欢这里。说什么，谁都没有找到《红楼梦》的来源，你是说你找到了，他来源于《美人书》，又叫《女才子书》，《闺秀佳话》，《情史续传》等。作者是浙江嘉兴人徐震。曹雪芹最佩服你们民权人庄周，你从民权来到浙江，再揭不开它，真的就是一个蠢物了。不高兴了。保不定日后做强梁。买包烟，红金龙的。你不抽。北风敲打着破窗，耳膜。呼呼的，一日紧似一日。你在想什么走神了。想起来了，我见过尼姑。这里有很多尼姑。那天尼姑给我一个金身观音菩萨像，说是开光护身符。在像的背面是般箬波罗密多心经。我记得其中有空空色色色色空空空不是色色亦不是空的话。应该给你的。哈哈哈哈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我一反常例，起了个大早。那个冬天不太冷。水色的太阳低垂天际。浅蓝色的天空里感觉不到风。春天里那样的天气会发困。冬天里那样的气候最舒心。我想那个冬天叫做冬天里的春天是最适宜的。母亲像往常一样早早默默地起床准备早餐。我站在堂屋潮湿的地面上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春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十几年来，这幅不变内容的春联第一次打动了我的心。那天，正是春满人间的一天。我脚底生风，走起路来很快。我需要摆弄点什么来降低心里的兴奋。电视显象管坏了，明知道修不好，我还是拿起螺丝刀卸掉了塑料外壳。她一定会来，虽说我们之间没有约定。我清楚地感觉到。心跳在加快。她真来了，我该说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和少女面对面长时间地交谈过。她不来就好了，我也不用紧张。来了更好，我是多么渴望见到她。难道我的生活不是因为她而存在吗？我乱想胡思的时候，母亲在门外对我说，你的同学来了。我慢慢走到门框边，看到了推着女式自行车的她。她满脸笑容，和照片中的她一样。快乐天使。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感到很轻松，开心。内心有说不出的高兴。我不喜欢我的家。我的一生都是在寻找一个家。不喜欢他。不想让她看见他。于是，我和她一起到外面。她很乐意。村间的小路那天出奇地干净。小路旁闲置的电线竿上坐了两位银发的老人，他们是在被称为封建时代的社会里自由结合在一起的。据说，他们爱的轰轰烈烈。谁也离不开谁。他们老了，行动不便，喜欢晒太阳。他们的儿女都是有出息的人。品行端正。他们微笑着看着我们。我想他们的微笑是一种预言。预示着我们会和他们一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出了村子，就是麦田和留着春耕的白地。白地上长着冬天的青草。我告诉了她我的年龄。十九岁。我明知道有很多事不明白，我却装着无所不懂的样子。在她面前，我知之甚少。她的内心是丰富的。话很多。侃侃而谈。古今中外，句句扣人心弦。服人。我听她的事就像听故事一样入迷。有时，我会看一眼眼界尽头的白杨。心里突然会冒出一句话。我的家乡有大片的杨树。田野里只有一对夫妇在管理庄稼。我们来到长满白茅的一条大沟旁的小路上。小路旁长着两排小杨树。我们喜欢那条路。小路上有等待明年再发的白色牛筋草。在那条路上，我明白了是她引领我认识了世界。不是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知道和女人在一起有多么快乐。我们的年龄是一样的。第十九个年头是人生最重要的时期。我真是个孩子，把我们之间的交往当成纯洁的友谊。我没有拉她的手更没有拥抱接吻。我没有想过也不会想，我要的却不是友谊，而是爱情。但我没有说。今天，我知道了我不把爱说出口的原因。我找到了。我有强烈的使命感。知道还有未完成的事。无论什么都要为它让路。纵使是爱情。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想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可又觉得那样做不礼貌。我倒是可以近距离地看她。当然，她也看我。我们都在笑，感受着甜蜜。她和初中时不一样了。灵魂里有成熟的美。我记住了她的笑。眼睛里的笑。我知道我一直清楚你想知道什么你就这样一个人就这样永远不改死死的死的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统统告诉你直到你满意直到你不想听竖起耳朵听好了别错过一个字我只说一遍这一生也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们是自己你是我唯一的自己我不管你有多少自己你是你你有你的自由你给你的我和他的关系你会明白的我们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儿童的时候，我们善于行动而疏于思考，于是双手和双脚用来创造自己的生活，回忆儿童就想到了许多事。这就像历史风云人物，所谓英雄，都是惰于思考而善于行动的人，他们创造历史。到了成年，我们特别是聪明人太多的时间用来思考，人生就很苍白。回忆起来就很无趣。在我的回忆里多半是童年的事。就说童年。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树枝上粘了一层厚厚的冰。屋檐上是长长的冰凌，水缸里的水全变成了白色的冰。我不得不早早起床去上学。我对学校有两种矛盾的情感，这是我一生里最严重的三对矛盾中的一对。我喜欢学校，离不开它，希望在那里学到知识。它却给我恐惧感。学校严格的纪律和老师给我的任务我受不了。我顶着寒风起了床，可裤带怎么也解不开，也撤不断，找不到剪刀，解不开的死结急死了我。尿急。我尿了裤子。不能湿着棉裤上学，我想到一个办法把棉裤弄干，到过道的干沙土上，把沙土撒在棉裤上，希望它快点把水分吸干。他那天起的很早。反常。看到我在过道里，拉下脸。要我去上学。我说裤子尿了，他的脸更黑了，他说别说裤子尿了，就是腿断了也要去上学。他拿起了杨树棍威胁我，被母亲拦住。我只好去上学。所有过往的路人都看到了肮脏的样子。我在半道上溜进新砖堆起的墙缝里，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风呼呼地敲打着耳膜。冷极了。回去还是逃不过盘问，还要到学校。到了学校，遇上了数学老师。我说我的裤子。他明白了。让我回家。我终于回来了。痛苦。他的气消了。他明明知道我那个早上是不可能在学校认真听讲的。却仍逼我上学。这就是残暴。我最讨厌这个。再说一个。那天，我又一次感到了难受的味道。这种感觉是从胸部发出来的。很快往下传。我经常会有那种感觉。现在，我明白那种感觉不光和心灵的痛感有关还和体质有关。我的身体不好。现在，我一年也不会有一回那样的感觉。我躺在窗下，听完母亲给我讲的故事。我突然告诉母亲说，他再打我，我就撞死，死在石头上。我相信母亲。不知道什么缘故，她把这话告诉了他。那夜，我睡的正香，被他喊起来，问我是不是不服他是不是想死。我不过一时冲动说的话，没有放在心上。他却在意。我六魄飞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我死他不会拦，他可以给我找石头，大的石块。看我敢不敢死。我没有死。那时，我瞌睡的很。加上体质不好。身体感觉很难受。今天，我明白我成不了英雄。从小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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