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私底下问问,你是不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坎佩尔的话有些闪烁其词。
“克瑞肯索普老先生的生活十分俭朴,只有全家人都回家吃饭时,艾玛才会多买些食物,结果就发现——非常严重的肠胃炎,发病症状和诊断结果是一致的。”
克拉多克并没打算就此放弃。
“哦。对这个诊断你很肯定?你一点儿都不——疑惑?”
“行了,行了。就依你想听的说吧,我有疑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克拉多克回答道,“你到底是在怀疑——还是在恐惧什么?”
“肠胃病的情况有很多种,但有些症状更像是砒霜中毒而不是普通的肠胃炎,提醒你一句,这两者差别很小,比我更厉害的医生都判断不了砒霜中毒——只得一五一十地在诊断书上写上肠胃炎。”
“那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我怀疑不太可能,老克瑞肯索普先生跟我说,在我来之前他也犯过同样的毛病,他说,都是一个原因——吃太多的时候就会犯这个毛病。”
“也就是家里人比较多的时候?比如说几兄弟都回来了?来客人了?”
“嗯,应该是这个样子。但克拉多克,说实话,这个回答我一点儿都不满意,我给莫里斯老先生写了封信,他之前是我的老合伙人,我跟他合作没多久他就退休了,克瑞肯索普老先生原本是他的病人,所以我问了一下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之前所得过的病。”
“那得到的回应是?”
坎佩尔露齿一笑。
“被讽刺了一番,回信说让我别犯傻了。好吧,”——他耸了耸肩——“之前我确实太傻了。”
“我在思考。”克拉多克沉思着说。
思考过后,他决定实话实说。
“坎佩尔医生,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有人能从卢瑟·克瑞肯索普的死获得一大笔钱。”坎佩尔点点头,“他虽然是个老人了——但还算矍铄,可以活到九十多岁?”
“没什么问题,他一直重视保养,体格也还算强健。”
“他的儿子、女儿,年龄也越来越大了,他们是不是因为钱的原因都等不及了?”
“你别怀疑艾玛,她不是投毒者,这种症状只在家里来其他人的时候出现——只有他们父女俩在家的时候,克瑞肯索普老先生没出现过这种症状。”
“万一是她呢——还是得留个心眼。”克拉多克思考着,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非常注意自己的用词。
“当然——医学上我是外行——但是否可以假定砒霜确实已经被食入——只是老克瑞肯索普先生侥幸逃过一劫?”
“督察先生,”坎佩尔说道,“你的这种想法就很奇怪了。正如莫里斯老先生信中所说,是实际情况让我相信是自己犯傻了。这么说吧,很明显的一点是,他的症状显示,并不是小剂量砒霜的定期摄入——也就是常规意义上的砒霜投毒,而且老克瑞肯索普先生没有任何慢性的肠胃毛病,所以突患肠胃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我们可以假定病因是非生理性的,这样一看,投毒者好像每次都失手了——这在实际情况中是不太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投毒者每次投放的剂量都不足?”
“是的,但也有可能是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体格比较强壮,换其他人就可能起作用,但对他不行,个人体质是必须考虑在内的。但你会想,除非是个胆小如鼠的投毒者,否则他应该增大剂量了,但为什么没有呢?
“这个,”他继续说道,“有可能这个假定的投毒者根本不存在!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确实很奇怪,”克拉多克表示赞同,“完全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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