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好了,要不要踢你一脚试试?”她扬起脸,戴上头盔,示意塔塔上车。
他哭笑不得地坐在她身后。
“扶着我呀。”喻初蓝催促道。
塔塔将手穿过她身前。单薄的身体,小腰纤细不堪盈盈一握。
当他从后面抱住她,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喻初蓝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想:好在塔塔坐在后面看不到。
我突然变得很自私。害怕在经过的下一个城市会有你弟弟的消息。我竟然希望你晚一些找到你弟弟,也不再想知道你待在我身边的原因。只想和你在一起。知道是梦一场,却想晚一点再醒。这是爱吗?为什么会这么狭隘?
她发动引擎,扬起明媚的笑容,摩托车在阳光下的金属色泽,仿佛火焰闪耀。
在中国绕了一小圈,已经找寻了包括北上广深在内的几十个大小城市,还是没有一点塔塔弟弟的消息。
终于回到家门口,门外堆满了东西。喻初蓝神色异常地下车去查看。都是她的日常用品。她用塔塔身上的备用钥匙开门,却发现门锁已换。塔塔走到院外翻墙而入,从里面打开门。喻初蓝进到屋子里,空荡荡的房间,她的东西全部被丢出了家门。
“我的经书。”喻初蓝急忙在门外翻找。经书和书籍都在,上面有被雨水打湿过的痕迹。衣物丢失了一部分。家具全部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塔塔问。
“婶婶把房子收回去了,要赶我走。”喻初蓝叹了一口气,在门前坐下。“我现在住的房子,本来是我爸爸留给我安身的,在我们家破产前我爸将这房子转移给叔叔,所以房产证上是叔叔的名字。后来,我们家欠了婶婶很多钱,用这房子抵债都不够。她一生积蓄散尽,心灰意冷下以死威胁,所以叔叔与她妥协,这房子让我住到嫁人为止。”她平静地说着。“她以为我不恋爱不结婚是为了要霸占房子。上次说不相亲就要赶我出门。她真做到了。”说完她笑了起来。
邻居听到声音开门探出头,看到是她,急忙出来对说:“初蓝,你婶婶前带些日子带着人过来撬开门,把你的东西都当垃圾似的丢在门外,楼下的公共院子里堆满了你的东西。我见你不在,东西没人看着有些都被人拿走了,就把电器家具什么的搬到我家了。不过家里太小,塞不下所有的东西。”
“太谢谢你了,王阿姨。”喻初蓝高兴地跳起来拉着邻居的手,千谢万谢地一番感激。
“别这么说,你以前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呢,这点事我应该做的。”王阿姨笑着说着就领着喻初蓝去家里。
喻初蓝和塔塔将东西都搬回去,收拾了半天,她就拉着塔塔直奔叔叔家。到了楼下,喻初蓝反复嘱咐塔塔不要多说话,配合她,不然他们就要搬到招待所去住了。
听到门铃声,开门的是她的婶婶赵蓉。
“阿婶。”喻初蓝叫道,神色与平常无异。
她的婶婶发愣地站着,忘了请他们进门。她半响才说:“哦,你找你叔叔是吧?我去叫他。你们进来吧。”她目光闪烁地瞥了喻初蓝一眼,心里开始酝酿今晚的撕破脸大战。
喻初蓝领着塔塔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的叔叔喻弘文穿着一件T恤衫和短裤从卧室里走出来,脑袋上只剩下一抹稀疏的头发,像是刚被打理过,朝一个方向整齐地横过头顶。
见到叔叔出来,喻初蓝拉着塔塔起身问好。喻弘文指了指喻初蓝的脸。“眼角怎么受伤了?”
喻初蓝堆着笑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这样。。。。。。”喻弘文点点头。
喻初蓝可不想把话题扯远了,便直接表明了来意:“叔叔婶婶,这是我男朋友塔塔,我们准备结婚了。”
话音一落,喻弘文和赵蓉的表情都凝滞了片刻。赵蓉的眼神狐疑地盯着他们。喻弘文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好事啊。”
喻初蓝接着说:“我们结婚后就住到他家去了。灰桥的房子以后就交还给叔叔婶婶吧,很感谢你们让我借住了这么久。”
赵蓉的眼眸掩饰不住地一亮,脸上略微带了点喜色。十年来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松弛了下来,就差大声地呼出一口气。但她立刻地按捺住雀跃的心情,嘴角含着客套的笑意注视着他们。
喻弘文听了这话却笑不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房子的来历。“不用着急,你慢慢准备吧。”他又想起了他哥哥的嘱托,他费尽苦心给女儿留下的避难所,就这样在时间的侵蚀下化成了虚无。反而成了自己名下的财产,喻弘文心里又找回一些愧疚。
喻弘文挠了挠头上的几缕头发,对塔塔说道:“初蓝这孩子不容易啊,这么多年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没能力照顾好她。”他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她爸妈去世的早,也没福气看到她出嫁,我就代他们将初蓝交给你了,你要答应他们,好好照顾初蓝一辈子。”
塔塔心中一沉,这个谎让他开不了口。喻初蓝见他半响没反应,着急地暗暗捏了下他的手。塔塔回过神,冷冷地看着她的叔叔,回答说:“好,我会的。”
喻初蓝笑着说:“婶婶,我暂时还要住在那房子里筹备结婚的事情,所以,新的钥匙还是先给我吧。”
赵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连忙去拿了钥匙交给喻初蓝。喻弘文不知事情原由,奇怪地看着她。“她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好不容易让这个扫把星自己开口要归还房子,赵蓉生怕再出现任何变化,笑着说:“初蓝前段时间出去旅游了,让我保管钥匙来着。”
“哦。这样。”喻弘文点点头,又问了些塔塔的家庭状况,喻初蓝急忙接过话题。她怕再问下去会穿帮,就带着塔塔从叔叔家出来。临走前她说:“婶婶,送我下楼吧。”赵蓉愣了愣,穿了拖鞋,送他们到楼下。
站在昏暗的楼道口,喻初蓝看着她说:“叔叔在场我不方便说。我搬走以后,身上再也没有我过世父母留下的任何财产。而我本人不欠你什么。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拉着塔塔转身离开。
他们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喻初蓝在人行道上步履轻快地走着,像是春日草地上自由欢快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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