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琪恍如大梦初醒,有点措手不及:“没、没什么,那个……”她又不好直接说是他妈妈要她上来叫他帮写论文,灵光一闪她想到希腊神话中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的老婆:“那个《水边的阿狄丽娜》,你会弹吗?”
查理斯眉头微皱,大概是实在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侧头细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她脸色苍白,眼皮浮肿,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就在欧阳琪都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低下头,神色专注从容,手指轻快地在琴键上飞舞跳跃。
欧阳琪也实在没想到,他竟那么容易就就范。
哀伤舒缓的音乐自他指尖缓缓流出。贝蒂说得没错,她哥哥的确是这方面的高手!不过欧阳琪一直看,一直看……查理斯没有往日钢琴家弹奏时摇头晃脑、旖旎陶醉的风光,从头至尾一副全身僵硬千年寒冰的面貌。
果然,要见这家伙柔软的一面——琴键上也休想!
不过他弹得真是好,琴声如恋人般甜蜜缠绵絮絮低语,又如静谧星空下大海边的尽情嬉戏,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时而欢快,时而忧郁,如泣如诉……欧阳琪听得心醉神迷,本以为自己是在嘻嘻哈哈地看风景,竟不知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沉沦入了风景中不能自拔。
查理斯指尖在琴键上飘逸,快得欧阳琪看不清楚,仿佛指尖的每一次跳跃,都轻轻敲击在她心尖上,心里某一个角落莫名地酸胀,微微颤着。
弹完查理斯杵头望着她。欧阳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步到了钢琴边,正抱着一堆书发愣。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嘿嘿……真好听!”
查理斯也微笑,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微挑着下巴:“懂钢琴的人,永远不会说弹得真好听。”
“对,”欧阳琪摸摸鼻,“就像懂画的人,也永远不会说画得真像!”
查理斯被她将了一军也不生气,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贝蒂不在家。”
欧阳琪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她抽出一本书摆在他面前,翻到其中一页:“这个,是我们的作业,明天一早就要交……”
查理斯静静望着她。
欧阳琪挠挠头:“意思就是说……得请你帮忙一下,你也知道的,在这方面……而且我英语……反正你母亲说了,你很在行!”
查理斯看了一眼摆在琴键上的书,起身就要走。
“哎!”欧阳琪忙拽住他胳膊,“你等等,等等!”
“……我明天交不出来就死定了!”欧阳琪可怜兮兮。
“那你就去死吧!”查理斯说完转身又要走。
欧阳琪紧紧抱住他胳膊拖住,一般都这样,只要她下手了,就非达目的不可!
“死也不行!再交不上论文我就挂科了,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欧阳琪只差没跪下来哀求。
“那不关我的事!”
“我这不求你嘛,是论文啊论文!”欧阳琪拿了那本书到他面前晃了晃,“我真的不会,我连英语都还没说熟练,怎么会用英文长篇大论地谈谈欧洲近代美术史呢?况且这还……”在他灼灼目光下,欧阳琪把“是你们欧洲的事儿”咽了下去。
“完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不?”欧阳琪小心翼翼。
“我又不稀罕!”查理斯一甩胳膊就往门外去。
赫斯特太太提着包正准备出门,看见他们出来回头特意交待:“我有事要出去一下,琪琪就拜托你了查理。”
查理斯抿着嘴不作声。欧阳琪在后面背着查理斯向她行了个礼,赫斯特太太挑挑眉走了。
查理斯转身恶狠狠瞪着她。欧阳琪故作无辜状,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像看救世主。
查理斯挫败地又回到书房里。
见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定,欧阳琪一本书一本书摆到了他面前:“这些都是参考资料。”她把费尔法克斯给的那些书通通摆到他面前。
查理斯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又丢下,单手撑着额角倚在靠背上,似乎很烦恼的样子。欧阳琪担忧地问:“是不是很难?”
他不应。
“要不……我也来帮忙吧,比如说有些什么你不懂的专业术语之类的,我就负责给你解释。”
他抬头又定定瞅了她半晌,眼里有恨,有怒,还有些夹杂不清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仔细看了起来。
欧阳琪拉了张椅子也在他对面坐定。
“作业要求呢?”查理斯问。
欧阳琪忙把那一页翻给他看。查理斯俯头静静看着。欧阳琪坐在对面小心翼翼地侍候,一会儿递笔,一会儿递纸。。查理斯又拿了参考书,边看边画出相关语句。
欧阳琪很脑残地问:“待会儿把这些句子抄进去就行了吗?”
查理斯又瞟了她一眼,像看白痴:“以前你老师没告诉过你写论文之前要收集资料?”然后把书倒过来,把画的其中一句指给她看,里面就有她要的重要数据。
欧阳琪眨巴着眼睛像看天书:“我又看不懂。”她嘟囔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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