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索仔细地检视着,然后耸耸肩道:“光是这样看,我根本看不出什么苗头。喂,达瑞尔,哪里是我不能碰的?你知道,我可不想无意中把保护伞关掉。”
“不会的,”达瑞尔随口答道,“那个控制开关已经锁住了。”说完,他就朝一个按跳开关轻轻弹了一下,那个开关果然一动也不动。
“这个旋钮又是干什么的?”
“那是改变型样的变换速率用的,这个——这是改变强度的,我刚才提过。”“我可以——”安索问道,同时手指已经按在强度旋钮上,此时其他三个人也凑了过来。
“有何不可?”达瑞尔耸耸肩道,“反正对我们没有作用。”
安索慢慢地、战战兢兢地开始转动旋钮,先朝一个方向转到底,然后又一路转回来。屠博紧张得咬紧牙根,孟恩两眼迅速眨个不停,好像他们都想将自己的感官发挥到极限,试图感受那个不会影响他们的电磁脉冲。
最后,安索又耸了耸肩,将那个控制器丢回达瑞尔的膝盖上,然后说:“嗯,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相信你的话。可是实在难以想像,当我在转动旋钮的时候,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自然不会啦,裴礼斯。安索,”达瑞尔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我给你的那个是假的,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他脱掉外衣,解下挂在腰际的另一个控制器,两个控制器看起来一模一样。
“你看,”达瑞尔一面说,一面把强度旋钮转到了底。
只听见一声可怕至极的惨叫声,裴礼斯。安索立刻倒在地板上。他显得痛苦万分,在地上拼命地打滚,脸色一片死灰,十指猛力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孟恩两只眼睛充满了恐惧,他赶紧抬起脚来,深怕碰到这个扭动不已的躯体。瑟米克与屠博则成了一对石膏像,两人都是脸色苍白,全身动弹不得。
达瑞尔一脸凝重的表情,将旋钮转回原来的位置。安索又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不过他显然还活着,急促的呼吸带着身体剧烈地起伏着。
“把他抬到沙发上去,”达瑞尔说完,就伸手去抱他的头,然后又说,“帮我一下。”
屠博赶忙去抬安索的脚,两人像抬一袋面粉似的把他抬到沙发上去。过了好几分钟,安索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眼睑跳动了一阵子之后,才终于张开双眼。他的脸色早己变得蜡黄,头发和身体全被汗水湿透,而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得让人几乎听不懂他说的话。
“不要……”他喃喃地呻吟,“不要!不要再开了!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喔——”他发出了一阵颤声的哀号。
“我们不会再让你吃苦头,”达瑞尔说,“只要你能说实话。你是第二基地的一分子,对不对?”
“我要喝一点水。”安索哀求道。
“拿点水来,屠博,”达瑞尔吼道,“顺便把那瓶威士忌也带来。”
达瑞尔向安索灌了一小杯威士忌,再给他喝了两大杯开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年轻人似乎感到放松了一点……
“是的,”他用疲惫不堪的声音说,“我是第二基地的一员。”
达瑞尔继续问道:“它就在端点星上——在这里?”
“是的,是的,全都给你猜对了,达瑞尔博士。”
“很好!现在解释一下过去一年所发生的事,告诉我们!”
“我想睡觉。”安索细声地说。
“等一下再睡!先把话说完!”
安索先是发出带着颤抖的叹息,然后才吐出一串话来。他说得又快又小声,其他人都得俯下身来才听得清楚。
“情况变得越来越危险,我们知道端点星的科学家,开始对脑波分析产生了兴趣,而你们发展精神杂讯器这类装置的时机也成熟了。此外,你们对于第二基地的敌意越来越浓。我们必须阻止这些,却又不能因此让谢顿计划受到波及。
“我们……我们试图控制这个行动,试图加入这个行动,这样就能转移你们的疑心和注意力。我们策动卡尔根宣战,是为了进一步转移你们的力量,而这就是我让孟恩去卡尔根的原因。那个史铁亭的所谓宠姬,其实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她负责监控孟恩的每一步行动……”
“嘉丽竟是……”孟恩大叫起来,可是达瑞尔却挥手示意他闭嘴。
安索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插嘴,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结果艾嘉蒂娅也跟去了,我们没算到这一步——不可能预测到每件事——所以嘉丽设计把她送到川陀,以免因为她的介入而误了大事。这就是整个的计划,只不过我们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也曾经想把我骗到川陀去,是不是?”达瑞尔又问。
安索点点头:“必须设法把你支开,你心中逐渐升高的得意之情太明显了,我们知道你正在研究精神杂讯器,而且很快就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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