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团团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过。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过。
袁敬亭大叫一声,瞳孔充血,心里的愤怒和责备全都推挤到了极点,他不能再坐以待毙,这次回去要算旧账,讨血债。
可回头一想,袁入江并不是什么太贪钱的人,真正贪的人,明明是……
心中疑惑百般,发动车,立刻驱车扬长、
富丽堂皇的大厅,自己的父母,包括大伯一家都在这里,就连一向懒的和袁家有接触的大伯母和自己的表弟,都坐在沙发的一边。
“敬亭,你怎么回来了?”袁母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转即又立刻笑:“是不是在外面累了想回来了”
袁敬亭的脸色是灰白色的,就连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脸,也被强势的气质代替,他直径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往大伯面前一摔,沉声道:“袁入江先生,请您解释一下,您面前的文件。”袁敬亭拿出自己的警…员证,示意所有人。
袁母一脸不解,有些结巴的问:“敬亭啊,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和你大伯说话呢?”
袁父袁入海皱起眉头拿起被摔在茶几上的文件,翻了几面之后,慢慢把文件合上了:“敬亭,这是我们公司内部事情,为什么你们警察会有这些?”
袁敬亭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袁入海先生,这是警方内部的事情,我唯一想要问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份文件,你们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作为公民向警…方解释。”
极具威慑力的声音,在空阔的房子里响起:“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袁敬亭咬着牙:“也就说,这份逃税捞钱的文件是真的,真的是你和大伯共同策划的。”
没有人回答他,这是一句肯定的问句,没有回应就代表肯定。
他冷笑着几声,这个家,这些家人,还抵不上警…局那些同事,还比不上自己不舒服时,争着抢着要送自己去医院的同事。
“爸,那你也就知道,当年我被绑架也和这件事有关了?”袁敬亭平视着袁入海。
袁入海淡然:“我不能被怀疑,所以只好这样做,我已经和做这件事的人说了,要保你的命,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自己逃出来。”
“可,你杀了十几个人!”袁敬亭强忍住自己心里的波动,维持着起码的平静和他对话。
“我没有打算杀他们只是当时雇佣的两个猎人,下手太狠,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也就说,你承认你买凶了是吗?”
“我承认又怎么样,案子早就过了追述期限,我认罪也抓不了我。”
早就算计好的,原来和一切早就是算计好的,这个家没什么意思。
袁敬亭直直的看着他对面的父亲:“你用表弟和大伯母威胁大伯父是不是?”
没有回答,他无望的冷笑几声:“行了,别装了,我既然敢问你,我就做好了,今天不会活着出这个家门的准备,就算是死,老爸,你至少也要让我死的明白。”
袁入海闷下声音:“你是我儿子,我不会杀你。只是你要明白,商…业的背后都是有尸…体的堆起来的。我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现在呢?为什么又要团团的命?”
“因为她蠢,她和她那个老爸一样蠢的要死,到现在还死死的咬着我们不放,你说,如果人自寻死路,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活着?”
“哈哈哈哈哈。”袁敬亭觉得好笑,他这个爸爸居然是这样的人。自己真是太天真。
看了一眼憨直的大伯,袁敬亭站起来,对着袁入江深深的鞠了一弓:“大伯,对不起。我为我曾经怀疑你,向你道歉。”
转头他漠然的望向坐在沙发中断神情自若的父亲,从口袋拿出手机,在父亲恶光的眼神中,对着那头的林儿道:“队长,所有的一切都录下来了吗?我任务完成的不错吧,这次破…案记得要请我吃饭。”
袁父举起手边的拐杖就砸向袁敬亭,鲜红的血从额角一直流入脖子,在白皙的皮肤上现出一条楚河汉界,如同破碎的家庭和破碎的亲情。
身边一直沉默的母亲的尖叫声,他置之不理。
他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向一脸惊愕的父亲,恶毒的诅咒:“我,真后悔,做你的,儿子。”他冷笑,不屑,觉得自己可笑,觉得家庭可笑,他不是他儿子,只是一枚用来免除自己犯罪嫌疑的棋子而已。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前,袁敬亭听到了林儿的声音,他秉着最后的力气扯出和平时一样简单的笑容:“队长,我想回队里。队长,我想哭,行不行?”
而后,有很多人叫他的名字,他听出来的有李楠,有墨尘非,有顾纤,有林儿,有白祈晗,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和他想象中团团的声音一模一样。
随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无声哭泣的小孩,蹲在那里,他和之前一样,走过去:“跑吧,我们一起跑。”
林儿和李越交接,李越拿着申请下来的逮捕令,站的笔直挺立:“袁先生,请您和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
事情的后续没有人再去关心,因为袁敬亭没有醒过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甚至是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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