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从皮夹里拿了几张介尼的钱来递给他。
库洛洛捻出一张壹千的,对着上方照了照,纸张很薄,很轻易地就被阳光透过。
“一千介尼能买什么东西?”
“六罐果汁,一束干花,或者一袋巧克力。”
“怎样得到货币?”
“工作,各种工作,比如服务生在提供服务,酒店每个月支付一定的报酬。”神父一招手,又把服务生叫过来,顺手又从皮夹中拿了一张面额五千的递给他。“这是小费。要看各个地方的习惯,有些地方规定一定要给,有些地方不用给。”
当然我也没用过介尼这种货币,钞票上的数字虽然吓人,不过那仅仅是一个数字而已。在流星街呆的时间长了,我几乎忘记吃饭要付帐这种事了。
“麻烦的规矩。”库洛洛耸了耸肩,似乎失去了兴趣,把钱还给了神父。
好容易吃完这顿食之无味的菜,神父居然还邀请我明天看比赛——我觉得这颇有点请猪看杀猪的味道。
我当即就拒绝了他,说了些什么“头痛,体调不良”的废话搪塞过去。
神父给了我酒店的房间钥匙,让我今天就住在这里。竞技场的上方,前面是观众席,后面就是各种豪华的客房。
我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借口头痛早早退席,也没有和库洛洛搭讪,转身一个人上楼了。不知是讽刺还是巧合,房间号正好是2043。
虽然号码不太厚道,房间到是装修豪华的套室。进门就是一沙石风格的屏风,床架上挂满了紫红色的轻纱。客厅的一边,居然是一个圆形的按摩浴缸,打开左边的小窗,甚至可以看见远方的沙尘。
放了热水,打开窗,微热的薰风窗外吹入。把整个身体浸泡入热水中,我忽然觉得从窗外传来的这种嘈杂过于喧闹,好像要直接侵入我的世界,令我喘不过气来。
这里的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家根本不在这里,就算受了伤也没有地方回去——我也不属于流星街,闻着那样的气味也不可能感到亲切。
直道泡到皮肤发白,我才从浴缸里爬出来,穿上浴袍。找到抽屉里的吹风机,把头发弄干。
我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阵毛骨悚然地危机感袭来,下意识往边上一闪。与此同时,面前的玻璃忽然发出剧烈崩裂声,一张薄薄的纸没入玻璃之中,只有一个发黄的小角露在其外。
神父!
我转过身,他就站在近在门边,手中捧着圣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果然变强了。”
“那是,托您的福。”我淡淡地回答。
神父恶意的念排山倒海一样压了过来。出了竞技场,那种念能力被束缚的感觉就完全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压缩反弹的缘故,我的念力比两年前增加了至少有两倍。可随着实力的增强,我也越发能感到神父的强。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能够看得见度,而并不是高山仰止了。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神父说,“从资料上看,你从来没有出过流星街。几年前你甚至还向人学通用语。但却对外面的世界那么熟悉。见到车子不吃惊,看见电梯也不吃惊。”
“你可以理解为我表现镇定。”
“镇定?”他轻笑着,“电梯你甚至连犹豫都没有进去了。牛排你知道浇上黑胡椒汁。”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电吹风上。“你还会用电吹风。”他说着忽然一扭身,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手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原本可以躲开他的攻击,但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完全不想反抗。
或许是对于生的眷恋不够,或许是我根本就不想活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么不放心的话,杀了我好了。”我淡淡地看着他。
指甲开始慢慢收拢,空气变得稀薄,喉咙生痛。
意识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遗憾,没有牵挂,没有恐惧,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记得胸口插着锁链的窝金最后反复说的三个字是“杀了我”。
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二十一年的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会“代价”这个词语。
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你为了所想要达到目标的付出。这个付出很可能微不足道,但用“代价”这个词语来形容的时候,通常都会沉重到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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