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一刻自己本能是想哭的,被自己血缘上最相近的一个所伤,我是疼的,但我这人本就是死鸭子嘴硬,就算我现在疼的血肉模糊,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我对他大声吼道,我说,“你去插一刀!你问问你自己疼不疼!”
他看着我愤怒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充满的怜悯,他说,“你对这一切很失望吧,亲生母亲为了别的人想要杀你,你为这件事疼,对吗?”
我说,“去你妈的!老子才没那么矫情!什么亲生妈?!她不是我妈!景家就是狗屁!你不要用那种吃了狗屎的表情看着我!我一点也不可怜,你凭什么可怜我!”
我真的一点都不疼,我只是受不住韩秦墨那可怜的表情,我气的慌乱环顾了四周,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我随手从地下抓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忽然狠狠砸向韩秦墨那张可恶的脸。
他还在碎碎念着,“为什么不哭,疼就哭啊,呵呵,真可怜,连疼都不能哭…我真可怜…”
他后面的你字还没念完,他的脸,就在我眼前四分五裂,我看见他四分五裂的脸,忽然喷射出血红的鲜血,他破碎纷飞的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所有鲜血像我追杀而来。
第三十六章 情两难(二十七)
我吓的整个人一惊,简直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垂死惊坐起。
脸上满是冷汗,刚还在庆幸还好是一场梦,伸手想要抹掉脸上的冷汗,我永远忘不掉韩秦墨那四分五裂的脸,仿佛一面光鲜亮丽的镜子,在自己面前破碎那一瞬间,我惊愕的瞳孔里,除了破碎,就是破碎。
我在梦里杀了他,人,冲动了,果然不好。
正在思量那个梦的诡异程度时,韩秦墨的声音毫无预兆敲侧在我耳畔,他说,“梦见了什么。”
我被他忽然的问话,吓的下意识就是一惊,瞪大眼睛往声音发源地一看,他正坐在我病床旁边,眼睛里浅浅的笑意兴趣阑珊,我身体下意识挪动了一下,复而死死盯着他,还好,他的脸没有碎,没有血肉模糊,我没有杀了他。
我有些慌乱,说出的话,也有些打结,希望他别看出我的心慌,我说,“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舒适的靠在椅子上,那双高傲又冰冷的双眸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瞧,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刚才我醒来第一句,他问我的。
他说,“梦里有什么,让你这样害怕。”
如果我告诉他,我梦里有的是他,而且最后我还杀了他,他会不会现在就将我提前给灭了?
我左右思量了几下,觉得不妥,虽然梦里杀人不犯法,但是怎么说,这个梦如果说出来,显然,我们两人之间的仇恨值绝对是蹭蹭往上冒,我还想多活五百年。
而且和韩秦墨这样的人物拉仇恨值,我简直是自寻死路,这个梦,打死我也不会说给他,就让他在我梦里死个千百回吧,反正看见他这欠抽的脸,现实里不敢揍他,梦里总归可以了吧。
我定了定心神,刚想习惯性抬起左手,韩秦墨已经预先伸出手按住了我手臂,他说,“肿的已经像猪蹄了,难道还想往更高层次走,那我就真不知道该怎样给你用形容词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本正经的,但是他话里的意思,我怎么听着有些贬义词在内啊。
我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自己给自己的手臂吓了一跳,这何止是猪蹄,纱布缠的简直像个粽子。
他果然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在来更高层面形容了,我瞪了他一眼,刚想顶回去,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立马开口道,“我呢?!你说过我出来后还我的!”
“什么。”
“你别骗我,我有通重要的电话!你立马给我。”
“如果我说不给呢?”
韩秦墨微微侧脸,角度偏的正好,侧脸线条弧度像是水在素描本上几笔勾勒出来一样流畅。
我说,“不给你试试看。”
他说,“好啊,试试。”
说完就起身要往外走,韩秦墨真是绝了,无赖到如此境地,我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急了,只能暂时服输道,“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果然停住了脚步,就站在我病床上不远处,我坐着,他站着,在气势上,我简直输了他好大一截,又加上我现在这副老弱病残的模样,我想要和他谈判的心,瞬间矮了三截。
第三十七章 情两难(二十八)
他站定在我面前,似乎并不打算重新坐下来,只是目光里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调笑,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脸红啊,虽然他很妖孽。
可我不该在这样针锋相对的气氛下,而无限娇羞。
裴誉是最好看的,裴誉是最好的,裴誉是无人能比的!恩,就这样。
我在心里碎碎念了两句,尽量让自己表情正常点,我刚想抬头和他重新谈判。
门外忽然飞奔进来一个人,在我眼睛视线还没有恢复原有的焦距时,那人影忽然从韩秦墨身后,挥了一拳。
我没看清楚人,只是下意识感觉危险,所以紧急的时候,呼出了一句,“小心!”
在我呼出那一瞬间,韩秦墨居然一点也不惊慌,千钧一发那一霎那,伸出手,握住了迎面来的一拳。
两个男人,旗鼓相当的对峙着,眼神都是带着幽光,神情冷漠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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