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灵恶狠狠地瞪着我,好象怨我抢了她爱人;又恨恨地剜了她爱人一眼,这才象个斗败的小公鸡,垂头丧气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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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缙云论道
“李公子,请随便坐。”
赶走了鲍灵,床上小妞神态自若地穿好衣服,又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屈身下拜:“小女冯燕,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咳,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鲍灵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下流胚,我心里好不郁闷,说道:“冯燕小姐,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毕竟人家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她肯陪你一起玩,也是你前生修来的福气。”想到两个美女玩女同,香艳的画面令我血脉贲张。
“等等,”冯燕诧异地说,“在江上救了小妹一命的应该是公子你吧,关那位小姐什么事?”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都是哪跟哪啊,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没想到我竟然用肮脏之心去度人家清白之腹,羞愧之余又十分欣慰。不过这事也不好解释,只好将错就错瞎搿下去:“我的意思,在江上把你捞起来乃是举手之劳,但是收留你,给你房子住,还请医生帮你治伤,那就是人家的功劳,你在感谢我的同时,更应该好好感谢这家的主人。”
“哦,这样啊,”冯燕似懂非懂,想了想说,“虽然小妹也很感谢这家的主人,不过在小妹看来,这家主人的作为不过是行善之举,公子冒着性命危险从强盗手里救出小妹,这才真正是好汉的行径。”
想不到这个冯燕倒挺有良心,也很有主见,这样的女子一般只可做朋友不可动歪心,因为她们都不大好骗,与其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十个鲍灵都到手了。
寒喧完毕,我准备告辞,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跟鲍小姐在干什么,好象有点少儿不宜啊?”
冯燕微微有些脸红:“刚才小妹在查看肩头的箭伤,正好鲍小姐进来,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
“哦,聊什么呢?”
“也没什么,她就问问我的来历,还有跟公子的关系。”
哈哈,想不到鲍灵也会关心我,这倒是个好消息,这表示她对我有兴趣。接下来,按照计划,我看过冯燕就该去求见鲍夫人,以感谢她这些天来对冯燕的关照。本来冯燕跟我素不相识,但是想想看,连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照料得这般周到,把女儿交到这样的女婿手里,岂不是每个丈母娘的心愿?
可惜,我的愿望未能实现,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刚一出门,就见一乘小轿抬着鲍老爷子出来,见了我便问我有没有空,愿不愿意跟他去游缙云山。哈,这还用问?不能讨好丈母娘,伺候老丈人也是一样!我爽快地一口答应。
缙云山就在温汤城外不远,海拔八百余米,景色秀丽,号称川东小峨眉,以前小时候学校组织郊游,最喜欢来这里搞活动,这次陪老丈人登山,也算故地重游。
同去登山的还有十来个人,三个衣着华丽的老人,七八个携刀带棍的少年。一路上,我紧跟在鲍老爷子左右,遇上不好走的地方,还帮轿夫扶一把轿杠,我这般举动自然引起别人的注意,有人就问我的来历,鲍老爷子将我介绍给大家,旁人倒也罢了,唯独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对我格外注目,此人乍一看竟与我有几分相似,不知是我古代的祖先,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走到半山腰,云开雾霁,风光渐渐优美,一个青袍老者摇头晃脑开始吟诗,其余两人也开口相和,气氛变得风雅。这种场合我只能闭嘴,偏偏鲍老爷子不肯放过我,口口声声要领教我的大作。
我早知道他邀我出来没安好心,只因我的底细他没摸透,这种机会当然不肯放过。不过我从小受的是白话教育,哪有本事跟他们吟诗作对?只好婉言推托道:“有劳前辈过问,小侄出身贫寒,没读过什么书,虽然识得几个字,只是用来写写名字而已,哪里敢在前辈们面前卖弄诗文?”
听我这样说,鲍老爷子也不勉强,但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轻视。我忽然想起此次出来的目的,乃是要讨好鲍老爷子,以便将来他招我做女婿,一昧装傻岂不是被他看轻?于是又道:“虽然晚辈不擅诗词,不过也算读过两天圣贤书。李贺有诗言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眼下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晚辈每每想起前人励志之辞,便不敢以诗为名,玩物丧志,荒废青春。”
我这话一出口,原以为所有看我的目光都会带上点崇敬,没想到这些家伙一个个好象聋了,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唯一一个有反应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只听他说道:“听大公子说,李公子棋下得很好,连大公子也不是对手。”
我估计他口中的大公子应该是鲍君恩,心想难怪他用那种眼神看我,本以为是血缘关系,原来却是鲍君恩的小弟。只是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也不知是真心夸我棋艺高,还是讥我沉湎围棋,玩物丧志。当下说道:“围棋象天,经纬法地,我学围棋,不过是效法古人,从中领悟修身齐家之道而已。”
“既然如此,修身齐家之后,当然就是治国平天下,”一个锦袍老先生接过话题道,“不敢动问,世兄如何看待今日之国事?”
哈哈,跟我谈历史,这可是我的强项!我略一思索,便将书本上的东西稍作整理,一一抛将出来。当然,我也不是纯粹掉书袋,其中也加入了我自己的一些思考。比如我认为经过嘉靖年间的东南倭乱,又经过万历年间的三大征,再加上万历天启两朝的皇帝昏庸,不理朝政,目前明朝的国力已经衰败,凭这样的国力根本不能妄动武力,轻启战衅,否则只有亡国一途。
我这番话主要是说给鲍老爷子听,老爷子是个聪明人,又在中央担任过要职,他应该明白我这些话的份量。只是听到我直指皇帝昏庸,有些保皇派便不高兴了,一个白袍老者说:“李世兄少年老成,所言无不切中时弊,然则为人臣者妄言君父是非,却是有违圣人之道!”
后来听人介绍,才知此公大有来头。想当年,他的祖先进京赶考,顺利闯入殿试,也就是今天超女进八强的意思,朱元璋听说他来自重庆,就出了个对子考他: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府。这人也才思敏捷,更擅长拍领导马屁,当下对出下联: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朱元璋听了龙颜大悦,于是,皇恩浩荡,直至如今。
对于这种保皇派,我当然不便直接还击,那样肯定会引祸上身,我想了想说:“想我中华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圣人也是数不胜数:兵圣有孙武,书圣王羲之,画圣吴道子,医圣张仲景;还有文圣韩愈,诗圣杜甫,至于儒家一脉,圣人就更多,不知前辈说的是哪家圣人?”
白袍老者道:“当然是儒家的圣人。”
这个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用吴思的观点回敬他:“听说洪武二十七年的时候,太祖皇帝叫人编写儒家经典《孟子》的简略本,其中一些皇帝不喜欢的内容通通被下令删掉,比如‘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还有‘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皇帝这种做法,算不算是有违圣人之道?”
白袍老者一怔,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我见他白胡须一抖一抖的,知道他不甘心失败,我的知识储备有限,不可能跟他来一场舌战,趁他脑筋还未转过弯,我赶紧用柏杨的观点转移阵地:
“据说在汉朝以前,君臣的关系在地位上有尊卑,在人格上却是平等的,国君与大臣面对面而坐,膝盖碰着膝盖谈心,在当时是很平常的事,促膝谈心这个典故便是由此而来;可是到今天,皇帝高高在上不说,还随意体罚大臣,甚至当廷打大臣的板子,唉……!”
我话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我已知道这番话一定很对鲍老爷子的胃口,因为他的下肢就是被皇帝的廷杖打残的,以他随和变通的性格,遭逢如此变故之后,若还是一个死忠的保皇派,那才叫有鬼!
果然,鲍老爷子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不仅立即岔开话题,等到我们单独相处时,他还劝告我思想不要那么激进,毕竟人要在社会上生存,锋芒太露迟早会惹祸上身。我也告诉他,我这人本来很有分寸,只是看到伯父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我这做晚辈的若是为了明哲保身,便没有是非观念,岂非枉披了一张人皮?
我这番表白令老爷子大为感动,我们的距离又近了一步,老爷子也向我敞开了心扉:“其实贤侄所说,老夫心中思之已久,只是未敢轻对人言,今日得闻贤侄放胆高论,当真大快吾心,大畅吾怀!”
我注意到他对我的称呼从“世兄”变成了“贤侄”,这是拿我当自己人的意思,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换成“贤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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