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雷衡为没有发生的事怪罪杨二,会显得他很没气度,可是在愤怒的作用下气度就是呼出的空气,混进空气里就再也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吵成这样。
“我没拿你和谁比,我又不是你,不是只对你一个人硬得起来!”杨二纠结雷衡因为只对他硬得起来才和他在一起,说话也不经大脑,直戳雷衡的痛觉神经。
“杨帅,你够了,我不是没你不行!”
“意思是你的不举已经好了?”
杨二说这句话时绝对满心的悲凉,如果雷衡不是对除他之外的人都不举,那不就是雷衡分分钟就会被人拐跑?
然而,雷衡却只从杨二这句话里听出了嘲讽,完全忘记杨二根本没有就从来没学会过嘲讽这项技能。
“对,我已经对谁都硬得起来了,所以不需要你了,你可以滚了。”
“这是分手的意思?”
“是。”
沉默,沉默,再沉默。
杨二愣愣地盯着雷衡看了很久,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雷衡没有挽留。
从雷衡家出来,杨二站在大门外,盯着那扇第一次推开就看到雷衡的门,他悲从中来。活了二十几年除他爸去逝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他想狠狠地揍雷衡一顿,再大骂过瘾。可他看着那幢孤独的房子,心中只剩下疼,像是被小刺一根一根扎进心脏里似的。
杨二揉乱了一头短发,比他来的时候更加委靡不振,他垂着头忍不住想哭,于是使劲吸了吸鼻子硬憋回去。
他以为最悲凉的结果是下一场雨,然后他就像电视里失恋的男主角一样,深情又落魄。但当他发现他迷路的时候,却只剩下一句绝望的‘我操’!
在他敲开离得最近的一扇门,见到来开门的人时,那句我操更加绝望了。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指的就是杨二和龙天一。
杨二曾以为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遇到龙天一,可偏偏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遇到了。
说起来如果大城市里和农村一样喜欢串门走邻居的话,杨二可能一早就认识龙天一了。龙天一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虽然不是天天来,但算起来这就是他的家。
当初他不可一视地去熹盟科技炫富一事被雷衡抖拦到他爸面前,他被断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他一时想不通就跑去雷衡家院外蹲点,想拍点雷老板的丑闻好以解心头之恨。可惜那段时间杨二正好回老家,雷老板的生活检点得不能再检点,他蹲了不到两星期就失去耐性。
龙天一也没想过还有机会遇到杨二。
“能不能问下路?”杨二垂头丧气,看到龙天一仍然戴着一副墨镜,他懒懒地瞥了瞥眼表示他的惊讶。
“有句俗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的缘分终于来了。”龙天一高高地抬起下巴,藐视着杨二。
“我打也挨了,腰也伤了,回去躺了两个月,大男人要不要这么记仇?”杨二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
“记仇,我还要报仇!”龙天一推了一把杨二,“你害老子被我爹禁闭了一个月,扣了半年的薪水,这账你想怎么算!”
杨二想了想说:“我老家有个治斗鸡眼的偏方,效果很——”
“闭嘴!”龙天一大喊一声,“老子喜欢斗鸡眼你不服啊!”
“那你别戴墨镜。”杨二说着又一次摘了龙天一的墨镜,龙天一瞬间浑身寒毛全竖起来,恨不得一口把杨二的手咬断。
“杨帅,你怎么这么欠抽!”龙天一怒瞪着斗鸡眼,挥手一拳就打中了杨二的下巴,他骂道:“你蠢啊,不还手也不躲,这样打架有什么意思。”
杨二擦了擦嘴角的血,淡然地说:“我只是迷路了来问路的。”
作为一个热血青年,龙天一费力的挑衅了半天却换来杨二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他简直郁闷至极,顿时找茬的兴致都没了。他夺回墨镜戴起来,反倒客气地对杨二说:“这么宽的马路你也能迷路?你上辈子是麋鹿吧”
“我喜欢迷路你不服啊!”杨二也抬起下巴,和龙天一之前说他喜欢斗鸡眼一样的神气。
“不服,你让我揍到服为止吗?”
“揍啊,有本事你揍哭我!”
杨二的表情就像战士打算上前线负死一样的决绝,可他这么一说龙天一根本就揍不下去。
作为热血青年怎么能打送上门来的怂货?龙天一如此一想对杨二说:“算了,你跪下向我道歉吧,这回的和上回的都算了,不要你跪两回”他说得好像卖了杨二很大一个人情一样。
“我上跪天下跪地,坟前跪先祖,就是没跪过活人。”杨二面无表情地盯着龙天一。
“你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死在我家门前我绝对不埋!”龙天一见杨二阴郁的眼神实在难过极了,他第一眼看到杨二时还以为又能打上一架,他被他爹压抑得太久了。
“不用埋,把我的尸体拖到隔壁118号。”杨二简直伤心欲绝,仿佛他真的快要死了一般。
“118号?”龙天一在雷衡家外蹲了近两个星期,自然不会记错雷衡家的门牌号,“你跟姓雷的什么关系?连死也要死到他家门前?”
“没什么关系,我问路,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杨二现在还不想说跟雷衡有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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