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16部分（第1页）

到九澜帝国已经半个多月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很难得的，下了三天的暴风雪终于停了。太阳勉勉强强地从淡白的天空中露出脸来，却只看见一抹浅浅的黄，就像是刚刚煮好的荷包蛋。

薇迪雅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感到得意，自嘲地笑了笑。记得曾听人说过，一个很自我的人，往往都喜欢嘲笑世界，但是在此同时他们都更喜欢嘲笑自己。

你说，我这趟来九澜帝国，是不是自讨苦吃呢？

薇迪雅叹了口气，继续印着找回来的14只羊往回走。

不过，牧民的淳朴与友善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在九澜帝国的半个月里，她已经和这一带的牧民相处得很好。房东海乐翰大婶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和所有的牧*妇一样能干而善于持家，细长的眼睛，微高的颧骨，笑起来却有一种英武的美丽。海乐翰有一个10岁大的儿子洛图，也像所有的牧民家小孩一样，从小就过着马背上骑射的生活，在没有下雪的日子里，奔驰在草原上，用那小小的角弓，追逐射杀那狡猾的草原旅鼠，长长投入得忘了回家。

海乐翰的丈夫洛扎是草原引以为傲的骑兵——其实好像草原的男人几乎人人都是优秀的骑手。不过洛扎和他们的多数人不是特别一样，他是现在九澜帝国的大君身边铁骑兵百夫长。

就这样，洛扎经常都远在九澜帝国的大都，一年也难得回几次家。海乐翰就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在这个时候，薇迪雅的到来，倒帮了她不少的忙。草原的人们向来热情好客，也早就把薇迪雅当作了自家人。而薇迪雅很会玩一些小聪明来帮忙打猎，而且在寻找丢失的羊群时，她好像总能比别人更容易也更迅速地找到迷路的羊群，而且好像还知道很多事。海乐翰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只是听她说，她的师父是过去漫迹于各地的游侠，也带着她各地游历，后来师父看她已经过了16岁了，就离开她独自一人远走天涯。在东陆，这样的漫游者是无处不在的，他们也掌握了惊人丰富的知识，也乐于用自己的知识来帮助平民百姓，有了食物也会和身边的同伴分享，哪怕自己下一顿就要饿肚子。

所以在海乐翰看来，薇迪雅的师父，应该就是这样的漫游者。

“海乐翰大婶，我回来了！”终于看到了海乐翰家的帐篷和海乐翰在门口忙碌的身影，薇迪雅挥了挥手向她大喊道。

海乐翰听见她的声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抓了一把积雪洗了洗手，嘴里说着：“我的姑娘啊，你可回来了，以后宁可不要找羊了，人要紧啊！”

薇迪雅疲倦地笑笑：“没关系，住在大婶家给大婶添了那么多麻烦，帮这一点小忙是应该的。”

“你哪有添什么麻烦啊！洛图快点来帮忙，把羊赶进圈里。你先进帐篷歇歇。”海乐翰匆匆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挑开了帐篷的门帘，催促薇迪雅进去休息。

快到晚饭的时间了，洛扎的父母正守在锅边，炉子里燃着暖洋洋的火，老两口正在锅里煮着什么。老太太一见到薇迪雅进来，连忙说：“姑娘啊，靴子都冻住了，快点脱下来。”说着端了一盆凉水来，又递给她一块毛巾，薇迪雅赶快接过来用凉水浸透了毛巾擦拭着靴口。

严重冻伤的皮肤是不能接触热水的，否则会烂掉。只能先用凉水擦洗，擦干后再用手把那里的皮肤搓暖和了，涂上治冻伤的药膏，再用干净的软布包好，穿上保暖的鞋子。老太太拿了药膏过来，心疼地说：“我的姑娘啊，以后再不要这样去找羊了。”老爷子看了看锅里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晚饭马上就要好了，有你喜欢吃的东西呢。”

“哎呀……”薇迪雅吸了吸鼻子，称赞着：“好香！真的好香！”她熟练地给自己的脚上涂了药，用软布包起来，穿上了鞋子。这时海乐翰和洛图也忙活完了进来了。矮方桌摆了出来，两盆热气腾沸腾的灌肠羊杂炖肉已经出了锅，散发出滚热的诱人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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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的声音

海乐翰招呼一家人开饭。老爷子刚拿刀尖叉了一块羊肝，连忙对薇迪雅说：“孩子快点吃！”说着把薇迪雅喜欢的灌肠推到她面前。灌肠是在羊肠里面灌满了羊肉、羊杂或者羊血，扎好以后用羊骨浓汤煮出来。老太太又给全家人倒上了刚烧好的奶茶。薇迪雅谢了之后，用刀割着灌肠吃了起来。灌肠里的内容物塞得很紧，咬开以后马上携带着浓香的汤汁从羊肠里绽了出来，香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老太太关心地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羊的？那么大的雪。”薇迪雅赶紧咽下一块羊肉，说：“当时风大，走散的那群羊顺着风跑，结果跑到了一个山坳里。那里避风，不太冷，还有一些被雪埋住的冬草，羊刨了雪就有草吃。要不，肯定冻饿而死了。”

洛图问：“姐姐，那你有没有看到狼？”

“没有。这么大的雪，我猜狼群都跑到封延帝国那边去了吧，不，大都那边也比较暖和，肯定也有往那边走的。”封延帝国与九澜帝国毗邻，因为靠海，所以在冬天不那么冷。狼和黄羊之类习惯迁徙的动物也常常跑到他们国内。而海乐翰一家住的地方，就临近这两个帝国的交界处，距离封延帝国不到50公里。

老爷子感叹着说：“这些年来也不算太安定。封延帝国和我国的关系一直并不是那么友好。而且封延帝国杀了不少狼，你知道，我们牧民敬的是狼神啊。可他们却连白狼王的子民都敢乱打。　“

薇迪雅点点头，随即问道：“真的有白狼王？我还以为，那只是传说……可是，他们打了白狼王，那不就犯了九澜帝国的忌吗？”

和古代的蒙古一样，游牧民族的九澜帝国，崇拜的也是狼。而在九澜土地上的狼群中，还有一支由白狼王统治的狼群，被称为九澜族草原的守护之神。所以只有敬狼的客人，才会得到九澜人最热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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