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百岁,健康长寿,我发誓,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张大少爷笑容越来越亲切,祖大寿脸上的笑容却彻底凝固,心底里也忽然升起一股凉气,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张大少爷则又极其亲切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祖大将军你一下,祖将军你在锦州城中私纳的小妾龙敢情姑娘,腹中也有了你的骨肉,请一定要让她保护好腹中的胎儿,祖将军你再忙也得抽空多去看看他们,如果需要什么药物保胎,尽管写信向我开口,我可以从大内给你搞到天下最好的药材。”
“龙儿有了?我怎么不知道?”祖大寿先是脱口惊叫,然后脸上顿时没有了半点人色。张大少爷一笑,又说道:“还有啊,袁抚台这次忽患急病,一定是上次袁抚台染病时用药无误,不小心落下的病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王郎中给袁抚台开的方子上面有防风三钱,羌活两钱,茯苓一钱五分,陈皮一钱五分,苏叶一钱,桂枝五分,甘草两分……”说到这,张大少爷一拍脑袋,微笑道:“瞧我这记性,还有生姜三片。请祖将军转告袁抚台,如果觉得那个郎中不行的话,可以让郎中把脉案写下来,寄到京城,我一定会请宫里最好的太医为袁抚台另开方子的。”
宁远城楼上鸦雀无声,不管是站在城墙旁边的祖大寿,还是躲在暗处的袁崇焕,都已经被张大少爷貌似平常的话语惊得呆了,祖大寿牙关打着寒战悄悄去看袁崇焕时,却见袁崇焕裤管湿漉漉的正在滴水,也不知道是雪花化水所致,还是被张大少爷吓得尿了裤裆。城下张大少爷则大笑三声,一拱手说声保重,然后拉起熊廷弼就走,大笑命令道:“收兵了,收兵了,有了山海关和六州河的大捷,弟兄们都可以升官发财搂着婆娘睡觉了,可以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睡觉了。”
从此之后,张大少爷嘴角带着鲜血却满面笑容平静说话的模样,也成了山宗成员永远的梦魇,每当在梦中梦到这个景象,每一个山宗成员都会惨叫着醒来,“他来了!他来了!他来找我们算帐了!”
拉着熊廷弼领着明军主力迅速撤离了宁远城,张大少爷又咳嗽着向熊廷弼说道:“岳父大人,回山海关吧,山宗已经被逼急了,我们继续追击建奴,他们必定切断我们粮道,这场仗再打下去,我们已经必输无疑了,只有收兵保住军队和现有战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还有,马上派快船去通知水师,让他们也收兵,山宗肯定已经把伏击阵地泄露给了建奴,冬天的风向又对我们水师太不利,水师继续北上,只怕伏击建奴不成,反过来还被建奴伏击。”
“唉,悔不该当初啊。”熊廷弼大手一拍自己脑袋,绝望的叹道:“当初,如果老子早听你兔崽子的,又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
“岳父大人也别太自责了。”张大少爷摇头,叹气道:“其实袁崇焕的坐大,我的责任比你更大一些——当初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提出一个经抚分权的建议,让袁崇焕独霸关外,他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就把宁远经营成他的独立王国?”
“功败垂成啊。”张大少爷黯然长叹一声,大叫一句,“狗建奴;你们运气实在太好了!”话音刚落,张大少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再度晕厥过去。
上一章忘记的袁文弼注解:《清史稿》列传二百零四,富明阿,字治安,袁氏,汉军正白旗人,明兵部尚书崇焕裔孙。崇焕裔死,家流寓汝宁,有子文弼,从军有功,编入宁古塔汉军。五传至富明阿,以马甲从征喀什噶尔,授骁骑校,洊升参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五省总督
山海关大战,明军防守反击。终于得以实现熊廷弼、王在晋和高第三任辽东经略使苦心布置的关门打狗战术,以山海关坚城消耗建奴实力与士气后,率领主力骑兵进行反击,追杀建奴败军,并且调动水师北上阻击,同时严令宁远军队出兵阻截,务必要将建奴主力歼灭在狭窄的辽西走廊之上!——如果不是宁远军队的忽然叛变,这个计划,几乎成功!
怎么形容建奴当时的困境呢?用穷途末路这个词也许还远远不够,主力军队粮草辎重被焚,偏师的少量粮草仅能维持全军半月之用,根本不具备长期作战的能力,同时因为连战连败,军队伤亡过半,残余的建奴主力士兵和将领也大半带伤,士气极度低落,绝望情绪严重,就连建奴的摄政贝勒代善在听到宁远军队出城阻击之时,也吓得瘫坐大哭,自知末日来临。而老建奴努儿哈赤收到求援消息后,虽然发出了全民动员令临时征召最后的预备队。把十六岁以下和六十岁以上的建奴男子都征召入伍,组成援军南下接应主力败军,但包括老建奴努儿哈赤自己都已经明白,时间实在太紧,援军能否及时赶到战场增援,已经只能祈祷上天出现奇迹了!所以老建奴努儿哈赤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主力全军覆没,那么努儿哈赤也只有全面收缩和做好放弃辽东退守建州的准备了。十几年来大明朝廷、百姓和军队光复辽东全境的梦想,几乎已经是触手可及!
可就在胜利指日可待的时刻,宁远军队的忽然叛变,却彻底打破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有利局面,胜利女神在向明军将士抛出诱人媚眼之后,忽然又展翅飞去,反倒是全军覆没的阴影,迅速笼罩到了明军将士头上。别无选择之下,为了全军将士的安危着想,也为了这支唯一能拱卫京畿安全的山海关军队着想,熊廷弼和张大少爷被迫收兵回关,眼睁睁看着即将煮熟的鸭子飞走,同时紧急调回即将抵达塔山战场的大明水师,以免这两支宝贵的战力白白浪费,因为叛徒出卖,阻击敌人不成,反倒被建奴歼灭。下达撤退命令那一刻,为了辅助岳父歼灭建奴而耗尽了心血的张大少爷又气又病,当场口吐鲜血,一病不起只能躺着担架上由亲兵抬着返回山海关。熊廷弼则虎目含泪。回帐之后即放声大哭,懊悔自己没能早些听取女婿的逆耳忠言,这才导致了眼下前功尽弃的局面。
垂头丧气的领着同样垂头丧气的明军将士回到山海关,稍稍安顿下来,熊廷弼当即亲自提笔,书写了一道弹劾辽东巡抚袁崇焕的奏章,详细说明了此战的前因后果与袁崇焕的通敌卖国嫌疑,要求朝廷逮捕袁崇焕及其家小,满门抄斩,凌迟处死!可就在这时候,张大少爷在亲兵的搀扶下忽然来到了熊廷弼的房间,看着熊廷弼咬牙切齿奋笔疾书的模样,张大少爷立即猜到原因,忙问道:“老泰山,你是不是打算参劾袁崇焕涉嫌叛变投敌?将山海关的前后经过如实禀报给朝廷?”
“那还用说?”熊廷弼怒气冲冲的吼道:“不杀此贼,老子死不瞑目!”
“岳父,你如果这么写,那你不仅不一定杀得了袁崇焕,还肯定会把你自己陷进去!”张大少爷摇头,沉声说道:“小婿敢和你打赌,你如果把这道奏章递交上去。那么袁崇焕的下场也许如你所愿,但是你自己,必然第三次被罢去辽东督师的职位!”
“为什么?”已经遇见过两次这种倒霉事的熊廷弼大吃一惊。张大少爷让张石头把自己搀到火盆前坐下,苦笑说道:“老泰山,朝廷里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官御史和东林党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你如果如实禀报战况,弹劾袁崇焕涉嫌通敌卖国,那么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肯定会说,既然局面这么有利,袁崇焕又没有公开易帜叛变,那你为什么不抓住战机继续追击建奴,反而收兵撤退,任由建奴遁去?难道说,老泰山你也涉嫌通敌,被建奴收买,所以故意放纵建奴逃走?”
“老子如果不撤退,袁崇焕那个畜生切断了老子的粮道,山海关主力全军覆没,那谁还能守住山海关?”熊廷弼咆哮怒吼问道。张大少爷苦笑一声,无力的答道:“老泰山,你懂兵事,小婿也懂,可那些东林党废物和言官御史懂吗?老泰山你不要忘了,当初你第一次被罢去辽东经略使职务,身陷囹圄,难道不就是这些根本不懂军事的废物胡说八道所致?”
熊廷弼一呆,手中毛笔无力的垂了下去——熊廷弼可是记得太清楚了,当初他第一次担任辽东经略使时,花费无数心血。耗费无数钱粮,好不容易稳住了辽东危如累卵的局势,并且亲自督阵击退建奴的倾巢来犯,结果却被以杨渊、冯三才、顾慥和姚宗文为首的一帮言官御史肆意污蔑,恶毒攻击,致使自己被朝廷罢官免职,逮捕问罪,自己亲手打出的辽东大好局面也在废物袁应泰的手中付诸东流。低头盘算片刻后,熊廷弼又抬起头来,盯着张大少爷说道:“你兔崽子这么得皇上和九千岁信任,难道你就不能替我证明,向皇上、九千岁和朝廷说明情况?”
“小婿当然可以为老泰山洗刷冤屈,向朝廷说明实情,可这么一来,岳父你的官职也就完蛋定了。”张大少爷苦笑说道:“岳父你不要忘了,袁崇焕是在你的任期内坐大,也是在你的任期内叛变投敌,朝廷如果追究起来,你跑不得了一个御下不力和渎职无能的罪名?从某种程度来说,岳父你和袁崇焕其实已经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跑不了他也跑不了你啊。所以说,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老泰山你除非想和袁崇焕同归于尽,否则就最好不要如实奏报,要策略一些,保住自己的有用之身,然后再找袁崇焕算帐不迟。”
熊廷弼哑口无言,半晌才叹气说道:“你兔崽子在政治权谋这方面,确实要比老子强得多,可是你要老子不去参劾袁崇焕那个畜生,放任他继续胡作非为,无法无天,老子又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袁崇焕的事。岳父你放心,小婿会在暗中向皇上和九千岁禀明实情的,至于怎么收拾他,也可以慢慢商量。”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说道:“但眼下,岳父你必须保住你自己的有用之身,还有让朝廷有台阶可下!在奏章上,你可以如实禀报我们在山海关和六州河的两次大捷,为有功将士请功,安抚军心;至于我们为什么放弃追击建奴,你可以推说是后援粮草不继,风向和气候又对我们的水师极为不利,铁定无法赶时战场阻击,同时山海关和蓟门的兵力极其空虚,岳父你为了京畿安全着想,不得不放弃追击,收兵回关。这么一来,别人不得找不到攻击你错失战机的借口,朝廷也会认为你顾全大局,嘉奖你所有应得的功劳。”
“有道理。”熊廷弼沉吟着点头,又问道:“那袁崇焕呢?我在奏章上提不提他?”
“当然要提,不仅要提,而且还要重重参他一本——当然了,不是参他投降卖国,叛变投敌。”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岳父你可以参他养贼自重,畏战怕死,坐视建奴败军通过宁远而不阻击,致使我军主力无法追上建奴扩大战果。这么一来,既不用把老泰山你自己牵扯进去,又可以让朝廷有借口收拾他和宁远军队,再加上小婿暗中向皇上和九千岁禀明实情,那袁崇焕也就必死无疑了。”说罢,张大少爷也不忘嘱咐一句,“还有,奏章上,首功一定得给九千岁和司礼监,内阁几个人也可以分他们一些——老泰山你别瞪眼,这么做虽然是让他们捡便宜。但你不这么做,他们势必在将士们的功劳打主意,七折八扣下来,倒霉的还在真正的有功将士,倒不如给他们一点功劳,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拿你的手软,变着法子给将士们都争取点好处。况且他们在后方运筹谋划,支援前线粮草军需,多少也有些功劳,分点给他们也没什么。”
熊廷弼凝视女婿,良久后,熊廷弼才苦笑道:“老子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兔崽子会在朝廷上这么吃香,立下这么多的大功劳还不招人妒忌,皇上和九千岁也对你这么信任有加——象你这种八面玲珑的心思和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老子这一辈子都学不来。”说到这,熊廷弼抿了抿嘴,终于说了一句心里话,“有你这样的女婿,不仅是老子的骄傲,也是老子的福气。”
……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熊廷弼的奏章送到京城之后,魏忠贤和司礼监群宦、内阁诸成员惊讶于熊廷弼忽然变得这么懂事之余,当然是眉花眼笑的第一时间把熊廷弼的报捷奏报上奏御前,并且抄成邸报明发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明军又在辽东打了大胜仗,重创了建奴主力,大明中兴有望。而明熹宗和九千岁闻知张大少爷因为操劳过度不幸病倒之后,赶紧亲自派出镇抚司锦衣卫和宫廷太医到山海关迎接张大少爷回京调养,并传令大赏三军,奖励有功将士不提。
睡在锦衣卫带来的锦车中由太医服侍着返回到京城时,年轻力壮的张大少爷病情已经好了大半,时间也已经是大明天启八年的十一月二十八。闻得张大少爷回京,已经初具雏形的狗少党官员相约出城迎接自不用说,绝大部分的在京文武官员也争先恐后的出城迎接,成百上千的各级官员拥挤在狗少回京的朝阳门外,几乎将道路堵塞。而奸猾无匹的张大少爷虽然风头正劲,也不敢用冷屁股去贴百官的热脸,更不敢招摇太过,招来魏忠贤的妒忌不满,所以张大少爷刚一下车,马上就施展大明影帝本色,向着皇宫的方向双膝跪下,先遥祝熹宗长寿万年和魏忠贤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必恭必敬的磕了头,这才起身与百官行礼客套——潜伏在百官中的东厂眼线将此事回奏之后,魏忠贤自然又少不得在背后夸奖儿子孝顺,大生欣慰之感。
在朝阳门外与百官足足客套了有两个时辰,张大少爷这才得以入城回家,但进城后,谨慎小心的张大少爷并没有直接回家和父母妻儿见面,而是直接杀向魏染胡同,到魏忠贤府去给魏忠贤磕头。父子见面,张大少爷行过礼后,魏忠贤立即迫不及待的亲自搀起张大少爷,上下打量张大少爷一番,感动说道:“猴崽子,上次你回京时,咱家没能和你好生说话就急匆匆把你派去了辽东,这回仔细一看,猴崽子果然是瘦多了,也黑多了,一定是为皇上、咱家和朝廷累的吧?”
“多谢父亲关怀,为皇上、父亲和朝廷效力,是孩儿份内之事,孩儿即便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张大少爷假惺惺的抹着眼泪答道。魏忠贤大笑,又拍着张大少爷的肩膀说道:“猴崽子,你的孝心,咱家当然知道,可你也不能太不爱惜的身子骨了,咱家可还指望着多抱几个孙子啊。”
“孩儿一定记住父亲的话,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张大少爷恭敬答应,又笑着说道:“对了,上次见面太过仓促,孩儿没有来得及向父亲报喜,孩儿的妻子梅清韵也怀上了孩儿,最多到明年四五月份,父亲就要添一个孙子和孙女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主动说道:“只是山西镇那边风沙太大,条件也实在太艰苦了一些,所以孩儿想冒昧请求父亲答应,让孩儿派人将清韵送回京城生育,并请父亲多多照看,不知父亲能否答应?”
“小事一桩。”魏忠贤眉开眼笑,很亲切的说道:“猴崽子你的老婆和孩子,就是咱家的儿媳妇和孙子,咱家照看她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你猴崽子直接把她们送回来就是了。”张大少爷大喜,赶紧磕头致谢。那边崔呈秀和冯铨等魏忠贤党羽则面面相窥,暗骂张大少爷奸猾狡诈,魏忠贤阴险多疑——张大少爷主动把老婆孩子送回京城,魏忠贤自然放心把更大的权力和更多的军队交给张大少爷了,别人想要离间挑拨魏忠贤和张大少爷的父子关系,自然也是半点机会都抓不到了。
果不其然,魏忠贤大摆家宴为张大少爷接风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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