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要不了多久,皇宫里就要有好戏看了!”
很可惜,张大少爷注定是没福气欣赏好戏了,魏忠贤和张惟贤秘密见面,互相口头承诺正式达成交易后,张大少爷就得准备着返回蓟州了。在临走之前,张大少爷原本希望能和张嫣见上一面。亲自向张嫣询问一些机密大事,不曾想通过张国纪把消息带给张嫣后,张嫣却一口拒绝了这个要求,并且让张国纪带给张大少爷一句原话——叫张大少爷不要胡思乱想,张大少爷对大明的功劳和忠心,张嫣永远都不会忘记!
面对张嫣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张大少爷简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可张大少爷又没胆子闯进坤宁宫去当面质问张嫣,无奈之下,张大少爷退而求其次,向张惟贤提出希望能见梅清韵一面。不曾想梅清韵拒绝得更干脆,直接让张惟贤告诉张大少爷,叫张大少爷把她忘掉,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张大少爷再次傻眼,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那里得罪了梅清韵,但是张大少爷的行程安排得太紧,没时间去和梅清韵过多纠缠,只得打算下次回来再想办法收拾这个炸毛的小丫头。
九月初三上午,张大少爷离开京城返回蓟州,临行前,张大少爷到皇宫向魏忠贤辞行。在承天门前等了个小半个时辰,魏忠贤从宫里出来。父子二人见面,张大少爷磕头行礼,祝愿魏忠贤长命百岁,多福多寿,魏忠贤也嘱咐张大少爷多多保重身体,不要为了公事累坏了身体。互相客套完了,张大少爷刚要告辞,魏忠贤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对了,猴崽子,你来得正好。咱家差点都忘了。今年六月你去胶州征兵,是不是写了一道奏章,为前任陕西道御史高鸿图说情,希望咱家能宽恕高鸿图?”
魏忠贤不提,张大少爷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事,如今提起,张大少爷赶紧答道:“回亲爹,是有这事情,高鸿图弹劾陕西延安府税监李郎李公公勾结地方官府,假借开矿之名勒索百姓,敲诈地方富户,结果都察院核查并无此事,亲爹你就罢了他的官职,戴罪还乡待参。后来孩儿到了胶州后,高鸿图为孩儿提供了不少帮助,又捐助了一批粮食银钱助军,孩儿看着这个份上,还有念着一点山东老乡的香火之情。所以就写信请干爹原谅他这一次,给他一个机会重头再来。”说到这,张大少爷偷看一眼魏忠贤脸色,试探着问道:“怎么?亲爹你觉得孩儿这事做错了?”
“没有,咱家没怪你。”魏忠贤摇摇头,沉声说道:“昨天晚上陕西巡抚胡廷宴送来急报,被高鸿图弹劾的延安府税监李郎,已经被人杀死了。”
“被人杀了?凶手查到是谁没有?有没有捉拿归案?”张大少爷吓了一跳,心说我这个高老乡可真够倒霉的,这回只怕又得背上一个雇凶杀人的嫌疑了。还好,魏忠贤很快就说道:“陕西奏报,凶手是陕西延安府府谷县的一群农民,为首的两个叫王嘉胤和吴延贵,他们带着一群农民造反作乱,攻占了府谷县城,不光是杀害了李郎公公,还杀了府谷县令,陕西巡抚胡廷宴已经出兵三千平叛了。”
“陕西农民起义?!”张大少爷打个寒战,马上就联想起高迎祥和李自成等一帮猛人。想到这里,张大少爷赶紧说道:“亲爹,这事情可不能放纵,陕西那边连年大旱,饥民遍地。朝廷又一直拿不出银子钱粮赈济灾民,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酿成大祸!孩儿认为,切不可把平叛希望寄托在胡廷宴一人身上,亲爹应该及时调兵遣将,未雨绸缪,胡廷宴一旦平叛失败,第二波军队就可以立即出发,把饥民暴动扼杀在萌芽中!”
“你觉得光凭胡廷宴的力量,平定不了小小一个府谷县暴动?胡廷宴手下的官军,还打不赢一群拿着锄头铁叉的农民?”魏忠贤疑惑的问道。张大少爷郑重答道:“亲爹,孩儿认为胡廷宴不行。他手下的军队多年没有上过战场,武器训练都严重缺乏,军队里吃空额喝兵血的情况也绝对远比蓟门和辽东严重,可以说几乎没什么士气。而府谷县的饥民既然杀官造反,肯定也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胡廷宴军队血拼。一边是众志成城拼失作战,一边是士气低落的三流军队,孩儿实在不敢看好胡大人就能平定叛乱。”
魏忠贤是无产农民出身,对民间疾苦的具体情况了解还在张大少爷之上,所以很快就认同了张大少爷的看法,点头说道:“好吧,咱家这就让兵部下文,让胡廷宴继续调集军队备战,随时准备赶赴府谷继续平叛!哼,西南的叛乱才刚刚平定,咱家可不想看到西北又变成一个西南!”说到这,魏忠贤又把话题转回高鸿图身上,“猴崽子,既然你为高鸿图说情,那咱家就给你卖个面子,让高鸿图出任延安知府,他不是在民间官声不错嘛,让他去安抚延安府百姓,剿抚并用,避免叛乱扩大。到时候高鸿图进京领职,咱家让他去你那里一趟,让他和你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做,你也做好准备。”
“多谢亲爹。”又笼络了一个私党,张大少爷赶紧磕头道谢。魏忠贤则摸着张大少爷的脑袋,慈爱的说道:“猴崽子,到了蓟门好好干,尽管把你的屠奴军给咱家练好。陕西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咱家已经下令胡廷宴,让他今年在陕西西安府试行摊丁入亩,如果确实见了成效,明年就陕西全境推广,到时候老百姓交的税少了,有一口吃的了。老百姓就不会造反了。等朝廷缓过了这口气,钱粮充足起来,咱家就又把你放到辽东去,让你去给咱家平定建奴,建功立业,入阁拜相。”
“魏老太监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张大少爷暗暗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凶狠残暴、贪婪歹毒又知道一点民间疾苦的死老人妖……
……
事实不幸被张大少爷言中,九月十三日,胡廷宴的平叛军队抵达府谷县平叛,以王嘉胤和吴延贵为首的农民起义军英勇作战,彻底击溃胡廷宴平叛军队,三千官兵降者大半,加入起义军反过来对付明军,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四面出击,短短十数日之内,邻近的保德州、神木县、苛岚州三座城池先后沦陷,最离谱的是起义军攻打苛岚州时,设于苛岚州的山西镇西卫指挥使曹天龙竟然不战而逃,导致镇西卫官兵全部不战而降,再加上饥民群起响应,起义军规模迅速扩大至一万五千余人。
九月二十五日,张大少爷和魏忠贤未雨绸缪提前准备的第二波平叛军队抵达屈野,与起义军决战,一场血战下来,起义军吴延贵部终于被击溃,放弃神木退回府谷县城坚守,官军数次攻城不下,王嘉胤军又从山西境内迅速回援,粮草不足的平叛明军两面受敌,不得不暂时撤退到榆林卫,起义军重新控制神木。几场大战下来,王嘉胤和吴延贵的起义军虽然被压缩在山西和陕西的交界处,无法闹出更大动静,但官军也始终无法将之全歼,只能与之对峙。这么反复折腾下来,不少脑后生有反骨的陕西百姓难免都会有点想法了,“原来造反抢粮食,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朝廷官兵,也不是那么的管用……”
……
九月二十八日,已经被朝廷起复任命为延安知府的前任陕西道御史高鸿图抵达蓟州,提出拜见张大少爷。刚一见面,高鸿图就哭丧着脸,用带着埋怨的口气嚷嚷道:“探花郎,你可真够意思,帮我洗脱了罪名不说,我帮我升了官——可怎么偏偏就是延安知府?难道探花郎你不知道,那地方正在闹乱贼,贼势还很大?咱们好歹是同乡啊!”
“别怪我,也别怪朝廷,要怪就怪高老乡你运气太差。”张大少爷无可奈何的一摊手,苦笑着说道:“府谷贼乱,既需要重兵进剿,也需要能臣安抚,防止贼乱扩大。重兵好说,把陕西和山西的军队调几支过去就行了,这能臣就难挑了,既得熟悉地方情况,又得清廉自律,官声良好——而高老乡你刚弹劾过延安税监,到过现场,又从来没有掌管过地方财政,没有贪污嫌疑,官声当然过得去,所以帽子不大小,肥瘦合适,恰好就砸到高老乡你的头上了。”
“唉,这么说来,也真是活该我倒霉啊。”高鸿图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摇头苦笑。不过这些话当然是玩笑话,张大少爷顶着压力举荐刚得罪了税监老大魏忠贤的高鸿图起复,这份人情之大,远非寻常的官场举荐可比。何况高鸿图也非常清楚,越是问题大的地方,也最容易捞功劳,府谷贼乱如果能在高鸿图手中平定,又有张大少爷在魏忠贤面前拉上一把,高鸿图的升官速度之快,肯定要远超过那些苦巴巴熬资格的普通官员。所以高鸿图开完玩笑以后,很快就主动把一叠总数三千两白银的银票塞到张大少爷手里。
“高老哥,你还是收回去吧,咱们是老乡,不玩这些。”平时里见钱眼开的张大少爷忽然改了性子,摇着头把银票塞还高鸿图,又说道:“你到了延安上任以后,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些银子带到陕西去,说不定能解你一次大难。”
见张大少爷执意不收,高鸿图也不好意思坚持,只得讪讪的收回银票,又说道:“探花郎,这次你可千万得帮我的忙,老哥我是御史出身,弹劾参人是拿手好戏,可是这安抚百姓和剿灭乱贼却是从来没干过。魏公公也说了,探花郎您是我大明难得的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材,叫我去陕西上任前先来蓟州请教平乱之策,还请探花郎千万不吝指点。”
“老哥客气,我那算得上什么文武双全?”张大少爷难得说了一句大实话,又严肃说道:“不过如何剿灭府谷贼乱,小弟倒是有八个字送给老哥——首恶必办,赋税莫征。”
“首恶必办?赋税莫征?请探花郎详细指点。”高鸿图虚心请教道。张大少爷答道:“首恶必办,意思是府谷贼乱几个带头人,象王嘉胤和吴延贵这些反贼,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下,不管他们是否降伏,都必须处死!千万不能死抱圣贤学说,给他们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杀一儆百,杀鸡儆猴!要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其他的反贼就会生出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心思,抱着侥幸心理再次聚众作乱,导致局势糜烂,不可收拾。所以一句话,带头的必须得杀,最好是用计骗得他们投降,再把首恶活剐!要让心怀叵测的宵小鼠辈心生胆怯,不敢生出二心!”
“杀俘?!”高鸿图打了一个寒战,心说怪不得有人在背后把我这个老乡叫做‘小白起’,果然是心狠手辣!张大少爷则接着说道:“第二条赋税莫征,意思是老兄你到了延安之后,千万不能追着百姓征税,你要知道,陕西连年干旱,老百姓都已经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有什么银子钱粮交税交赋?朝廷又一时半会拿不出钱粮赈济,你还逼着百姓交税交粮,不是把百姓逼到反贼那边么?”
“不收赋税?”高鸿图目瞪口呆,惊讶问道:“那我怎么向朝廷交代?”
“高老兄,你是陕西道御史,在陕西呆了好几年,陕西这些年来有那一次是把赋税钱粮向朝廷交足了?朝廷又下旨责办过那一个交不足银子钱粮的县府官员?”张大少爷微笑着反问道:“你以为朝廷真不知道府谷贼乱的真正起因?连年干旱又从未赈灾,老百姓连饭都没得吃的了,能不造反么?可朝廷又因为平定贵州苗乱和辽东建奴需要大批的钱粮,实在挤不出粮食银子赈济陕西,不得已,九千岁只好对陕西的税赋征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变着法子的减少百姓负担,陕西连旱六年才一直都风平浪静。只是今年旱得实在太厉害,还闹起蝗虫,听说府谷一带连树皮草根都吃完了,贼乱才最终闹了起来。所以你到了延安府以后,只管放心大胆的免税免赋,安抚百姓,朝廷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那我何不如直接向朝廷请旨,请朝廷直接免了延安府今年的赋税,那不是更直接方便?”高鸿图疑惑问道。张大少爷也不客气,直接喝道:“老兄你傻啊?你敢向朝廷请这道旨,九千岁就能把你臭骂一顿,还非得逼着你征收赋税——延安府有贼乱就免税,那不是等于告诉其他州府,只要治地里有贼乱,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向朝廷请求免税了么?你这个道御史还能不明白地方官员那些弯弯绕?到那时候,地方官府有意纵容,贼乱想不扩大都难!只有你自己变着法子免税,九千岁才会睁只眼闭只眼放你过去!”
“多谢探花郎指点,愚兄蠢钝,还真没想到这点。”高鸿图擦了一把汗,心说难怪这个张好古年纪还没我一半,就已经爬到巡抚的位置上,这种揣摩上意的玲珑心思,我这辈子恐怕都学不到。
军情如火,高鸿图不敢久呆,只在蓟州住了一夜,向张大少爷讨教了一下平叛治军的具体细节,还有商量好明年在陕西推广种植狗薯,第二天清晨便告辞出发,重赴陕西上任。临别的时候,迟疑了许久,张大少爷终于还是向高鸿图说道:“高大人,这次你赴延安府上任,有一个人,你得注意一下。”
“什么人?”高鸿图随口问道。张大少爷答道:“他的名字叫李鸿基,是延安府米脂县驿站的驿卒,你上任之后,应该立即把他抓起来。”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大案吗?”高鸿图莫名其妙的问道。
也是该来有事,张大少爷如果直接说自己看李鸿基不顺眼,想把他砍掉,那么高鸿图为了报答张大少爷的脱罪起复大恩,说不定到了延安府二话不说就真把那叫什么李鸿基的一刀宰了。可是张大少爷考虑到高鸿图是维持法纪的道御史出身,无缘无故的叫他无辜杀人,只怕他难以接受,所以稍作盘算后,张大少爷鬼使神差的说道:“高大人你也知道,我和东厂、镇抚司的关系都不错,我无意中从他们的缇骑口中得知,这个叫李鸿基的驿卒和反贼王嘉胤、吴延贵有一些勾结,有可能和这两个反贼勾通消息,为了安全着想,你上任后最好立即把这个人给收拾了。”
“多谢探花郎指点,愚兄明白。”高鸿图一口答应,心里却完全领会错了张大少爷的意思,“这个探花郎老乡对我真的没话说,通过东厂、镇抚司知道李鸿基是反贼王嘉胤、吴延贵的同党,就事前给我提醒。等我上任后,是得立即把这个李鸿基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反贼王嘉胤和吴延贵的动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上门推销
高鸿图走了,被各种事情纠缠得脱不开身的张大少爷也回过神来。专心致志的去打造自己的百战之师。很幸运的是,张大少爷这段时间里虽说是东跑西跑很少有几天能呆在蓟州,可架不住张大少爷手下有能人啊,卢象升就不用说了,武艺高人品好,明末名军天雄军的创始人;吴三桂的名声虽然臭点,可是带兵练军也是一把好手,最后的关宁铁骑就是在他手里练成;还有吴六奇和赵率伦也不逊色,一个是南少林高手,一个是跟着哥哥带二十八个家仆打出前屯的主,再加上一个戚家军老兵张大炮,所以屠奴军的训练倒是半点没搁下。三个月时间下来,总训练官张大炮甚至已经敢在张大少爷吹嘘,“如果现在把屠奴军拉出去,正面对抗建奴铁骑也许还差点,可是步战对抗,屠奴军绝对不会输给辽东的一线军队!”
确实,屠奴军的机动训练和刺刀训练确实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负重六十斤每天行军六七十里绝对没有半点问题,刺刀六式和刺刀配合战术也演练得纯熟无比,无论单兵作战能力和小团体配合作战能力都已经不亚于大明的任何军队。可是这些对张大少爷来说。这些还远?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