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不会流泪,不该软弱。但他真的希望能有个人在他身边,陪伴他。
这天,他大约是凌晨四点便醒来了,再也无法入睡。他翻身坐起,坐在床边发呆。当他的目光扫过床头的手机时,他忽然想起来。那一天……他的娘死去的那一天……顾清夏曾经给他打过电话。
顾清夏给他……打电话?
他仿佛突然惊醒一般……
离顾清夏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而那之后,她甚至再未打过一个电话。不管她当时打电话的动机为何,目的为何。都意味着,在那个时间点之后,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南思文不知道现在再来找顾清夏追问那一通电话,是否还有意义。或者他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想见见她。
在这世上,除了他娘之外,只有顾清夏是另外一个与他最亲密的女人。
他曾紧紧的抱着她赤裸的身体,深深的进入过她。他曾将属于他的东西留在过她的身体里,孕育成生命。
虽然两次,都无果。
但顾清夏,却是他这辈子唯一睡过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身体之间的联系,是亲密又奇妙的。
当南思文被孤独感折磨的时候,他非常,想见到顾清夏。
他靠着她的车头等了很久,一直看着天空发呆。直到,被顾清夏唤回神。
“小夏。”他看向她。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她说,可他只叫了一声“小夏”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顾清夏站在他面前,在晨光中,在微风中,她的裙角微微拂动。她没有化妆,面孔素净,看起来仿佛一尘不染。她肩膀单薄,灰粉色的丝绸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色特别柔和。墨蓝色的纱带在胸下勒紧,使她的胸脯看起来从前更丰盈。纱带之下,裙摆放开,在微风中虽然拂动着,依然可以看出高高隆起的腹部。
南思文如遭雷击。
他有一个梦,一直都在做这个梦。
在梦里,顾清夏做了他的媳妇,生了他的娃。这个梦最美妙之处便在于,她不是被强迫的。没有眼泪,没有不甘,她是带着甜美的笑,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媳妇,生他的娃的。
很多次,他都被顾清夏以无情的现实打击。她用语言,用行动,甚至用她冰冷的目光划出她和他之间的天堑鸿沟,让他知道他和她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艰难。
但,只要她一天没嫁人,一天没做别人的媳妇,生别人的娃。哪怕她有着不止一个男人,南思文都无法摆脱这个梦。
明明是美梦,却如同跗骨之蛆。
就是因为,那梦太美。
终于,到了今天,残酷的现实无情的将那美梦粉碎。
“你……”南思文艰难的说道,“你……有身子了?”他不知不觉,忘记了说普通话,又用上了家乡土语。
顾清夏看着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男人,她慢慢的扬起了她的笑容。
“嗯……我就要做妈妈了。”
她的笑容让南思文晕眩。在他的记忆中,顾清夏从来是高傲冰冷的,浑身散发着凌厉如刀的气息,男人在她面前,都会下意识的退让三分。
她这样的笑他从没见过。
眉间没有冰冷阴郁,反像是有阳光洒落,明媚一片。她在说道“妈妈”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温柔如水,充满了因孩子的到来而产生的幸福感。
南思文清晰的感受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的要为一个男人生孩子。
他不懂得这世间,有些女人是可以为自己活。他只见过像他娘那样的女人,前半辈子为男人活,后半辈子为儿子活。他以为顾清夏也必得为某个男人而活。他不懂她的明媚、温柔和幸福,都是因为她即将拥有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南思文只感到梦碎之后的无力。他和她之间,因为身体而建立的亲密而奇妙的联系,被顾清夏的明媚普照得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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