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宣和年间自纵横,一百单八尽英雄。
多番征战败雷将,大小军士皆成功。
话表当时张叔夜军马大败,损兵折将无数。叔夜因见前有拦路,后有堵截,脱身不得之际,急去看那马陵泊地图,忽地道:“依马陵泊地图所绘,这二关与三关见有一藏兵洞,其洞长可直通头关外面。”陈希真道:“既有此处,事不宜迟,只当速走。”叔夜便领残军向西面去寻藏兵洞,走无片刻,果按地图上所绘位置寻得。这藏兵洞却是隐秘,高宽皆两丈有余,主洞中又有两个侧洞,八个次洞,若不识地理,入洞必然迷失了方向,反复不能出。叔夜就照地图上的标识,向着山下而去。
徐韬见张叔夜一伙从藏兵洞脱身,也不去追赶,拨马而回,却好撞着张应雷、金成英二人斩杀朱珂令、袁梓鹏。房圳急问张叔夜时,徐韬道:“已从藏兵洞而走,然军师已在山下布下埋伏,我们先清理了这余下的官军。”众将领兵会合了陈然坤,向头关奔去。
且言张叔夜等从藏兵洞逃出,直到金沙滩前,取船渡了水泊,才来到树林中,只听一声炮响,撞出两队军兵来,乃是青石山宋达等人。宋达领兵冲入官军队仗中,四下大杀起来。官军吃这一下,四散而逃。陈希真紧挺丈八蛇矛,护住张叔夜向西而走。云天彪舞青龙刀,再战宋达,斗无数回合,却见叔夜等人不见了身影,不敢久战,虚晃一刀就要奔走。葛涛不识好坏,纵马前来拦道,却吃天彪一刀挥于马下,望北面而走了。
张叔夜与陈希真向着原先营寨而来,方才转出了林子,迎面又撞出一彪军马。为首一将,销金红罗抹额,赤猩袍笼狻猊甲,赤炭火龙驹立定,手中紧攥钩镰枪。希真见是路新宇,忙呼士卒护住叔夜先走,自己来战新宇。新宇身边擎天龙辛佳伦、异叶杨陈孟,急去追赶。叔夜早已觑得亲切,取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中辛佳伦左肩,翻下马来。新宇与希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两个相互厮杀,征尘影里,斗了二三十余合,不分胜败。交战良久,希真恐有失,忙卖个破绽,放新宇一枪刺来,却挺矛隔住,勒马便走。陈孟大步赶来,手起一枪,希真闪过,顺势还了一矛,搠中心窝。可怜陈孟有幸从离焰明光阵中活下,眼见得山寨便要全胜,此刻却一命呜呼。新宇大怒,纵马赶上,一枪刺去。希真抽矛便躲,却吃伤了右肩,伏鞍奔走。新宇本待穷追,却听远处炮响,只得咬牙携了陈孟尸身,与辛佳伦领兵望山寨奔走。
却说张叔夜二子张仲熊,吃宋达等人埋伏了一阵,与父亲走散了,自个儿望西北而走,只听四下里发喊,尽道张叔夜已被擒拿。仲熊闻言忿怒,本欲转回去救,却自思道:“量我一个如何敌得过这一山草寇。且当今天子亦不作为,我众将为他东征西讨,他却只宠幸奸臣。如今我大军战败,张邦昌那一伙必于圣上面前滋事,岂肯再发兵来清剿贼寇?去岁我父子三人助金人攻辽,金主有意要我们归顺大金,却吃父亲谢拒了。至此地步,我不如北上去降了金人,乞他予我一彪悍勇人马,再来攻打马陵泊,为我父兄报仇!日后若金与宋为敌,就助金主捉了狗皇帝,杀了那帮奸贼!”计较已定,拍马而走。不期赶出一队军兵来,把仲熊围住。当先一将,身骑乌龙驹,马上横着一条亮银枪,正是泰山庄浩。浩大喝道:“竖子尚欲何处走!”仲熊怒气填胸,自道:“罢罢,小爷便拼了这条命也!”舞起双刀就去斗庄浩。起先十余合,仲熊尚能招架的住庄浩那条神枪,中间几合,兀自遮拦的多,攻的少。又过七八合,仲熊已是力怯。仲熊忙把马跳出圈子,大呼一口气,转而再舞刀,天旋地转望庄浩砍来。浩挥起亮银枪,对着仲熊扫去,正隔住双刀。浩回转长枪,当头打下,仲熊急叉双刀抵挡。当的一声,仲熊两臂已没了气力,吃庄浩打开双刀,复一枪挑下马去。正是:堂堂名家男儿汉,岂可翻身归番邦。
再言云天彪,单刀匹马望北而逃,直走了二三十里,至一山丘,名曰:狄丘山。天彪见山中树上尚有晚桃,不觉口渴,摘桃充饥,味道却十分鲜美。天彪复见道旁有座关帝庙,便提刀入庙少歇,欲求关公保佑。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那里拜祭义勇武安王神像。那少年见云天彪入来,呀然一惊,怒道:“害父仇人,今正送上门来!”就地上绰起把青龙偃月刀,来杀天彪。天彪倒也吃了一惊,亦舞青龙刀来战这少年。二人战有二十五六合,天彪暗叹道:“此子奇才也,虽此一时赢不得我,若再经高人指点个数年,必是员不亚于那大刀关胜的虎将!”又斗了十三四合,天彪又道:“若再吃他纠缠,当被贼人赶上。”大喝一声,那少年忙向后跳开几步。天彪急转身就欲望庙外而走,忽见迎面一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三缕美髯,绿袍金铠,威风凛凛。天彪见是关公显圣,惊的伫立不动。关公喝道:“天彪逆贼,枉学吾样,害吾子孙,岂容遁逃!”天彪吓的魄散魂飞,手中青龙刀已脱落在地。那少年赶上,手起刀落,把天彪斩于地上。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刀关胜之子关铃。关铃将天彪首级置于神像前,叩首道:“幸得先祖庇佑,今终将这狗贼诛伐,吾父在天之灵亦可安息也!”提了天彪首级出庙,见那匹大宛白马,将首级擐于马项之下,提青龙刀上马,望马陵泊而回。将至泊前,恰逢着路新宇,新宇见杀了天彪,惊喜道:“贤侄何处而来,仇人首级又如何获得?”关铃道:“昨夜梦家父嘱托,教今日早去山北处狄丘山关帝庙中祭拜先祖。恰好这厮入内来吃侄儿斩了。”新宇喜道:“蒙哥哥保佑,才能斩得这虚伪小人。”
众将都回寨中,沈涛等人尽已归寨。关铃献云天彪首级,庄浩献张仲熊首级,徐韬献邓宗弼首级,蔡子豪献张应雷首级,房圳献金成英首级,沈涛献康捷首级,陈然坤献盖天锡首级。又有吴赛凤、李沫瑶两个,协擒刘慧娘来。二女与青石山四将从无极楼那枯井暗道直到官军大营中,六人兀自在营里杀将起来,营中尚无一个大将,止刘慧娘一个如何能行事?待要逃走,早被吴赛凤、李沫瑶两个上前手到擒来。许栗铭等人一把火烧了大营,齐回山寨来。娄小雨道:“刘慧娘,量你聪明一世,今亦栽在我山寨手里。”慧娘道:“总比你这甘心从贼的贱人强!”陈明远道:“军师何必与她多说。”将手一挥,左右把刘慧娘推出堂去,斩讫报来。又得伏路喽啰来报:“张叔夜与陈希真两个,见失了大营,手下士兵不过一二千人,也不回下邳城,径奔东京去了。”陈明远道:“雷将如今止剩这二人么?”遂教拿那雷将的告示来,并唤生擒的官兵讯问核查。
计查雷部神将三十九员:张伯奋为张永伟斩讫;张仲熊为庄浩斩讫;云天彪为关铃斩讫;邓宗弼为咸纬广斩讫;辛从忠、陶震霆均为力鹏斩讫;张应雷为蔡子豪斩讫;庞毅为焦明武斩讫;刘广为李金宇、段大猛乱箭射死;苟桓为邢耀斩讫;毕应元为沈冉斩讫;祝永清为李金宇斩讫;陈丽卿箭疮迸裂而亡;云龙为谢顺斩讫;刘慧娘为吴赛凤、李沫瑶协擒斩首;风会为孙煜杰斩讫;傅玉为徐宝、李杰协斩;盖天锡为陈然坤斩讫;金成英为房圳斩讫;哈兰生为徐韬斩讫;刘麒为吕坤键斩讫;孔厚为季晓宇斩讫;真祥麟为钱仓政斩讫;栾廷玉为路新宇斩讫;康捷为沈涛斩讫;范成龙为宋凯强斩讫;杨腾蛟为朱成斩讫;祝万年为于娇、赵梓晗、张妮、巩莎莉协斩;刘麟为缪宇飞斩讫;欧阳寿通为徐硕、叶子伟、方海锦、张航、郑乾协斩;韦扬隐为张洲斩讫;李宗汤为郝郡楠飞针射伤,重伤而亡;唐猛、闻达均为杨乙尧斩讫;栾廷芳为尹柔雨斩讫;王进为庄浩斩讫;贺太平为娄小雨气死。共得三十七员,止张叔夜、陈希真二人未受诛。
何熙道:“经此一战,朝廷再不能对我山寨造成威胁,只是这张、陈二人务必擒拿住,以完我等天命。”陈明远谓娄小雨道:“军师以为如何?”雨菲思道:“所谓兵贵神速,兄长当早起兵去东京,逼道君皇帝交出二人。”明远点首,当日教谢德伟分拨了将领,于次日九月初一起兵,大军浩浩荡荡望东京而去。沿途那些个州府,听闻马陵泊大败张叔夜等人,哪个敢出城阻拦?马陵军疾行了两日路程,于东京城外陈桥驿驻扎。
天子听闻马陵泊杀至陈桥驿,龙颜大惊,与群臣道:“陈桥驿乃是太祖兵变之所,贼寇驻于此地,似欲推翻朕耶?”张邦昌道:“依臣之见,今只有遣使去求和。”张叔夜斥道:“我堂堂大宋竟向一群山贼草寇求和,有失尊严!丞相却是安的甚么心!”太尉陈宗善道:“可先遣使臣去贼人军中交涉,同时令各地人马前来勤王。有十节度使,多曾与国家建功,可保京城。”天子道:“此计可行,却不知哪位爱卿愿去贼人军中走这一遭?”那雄威将吴玮璠之父吴太尉出列道:“禀圣上,微臣愿往。”天子大喜,令吴太尉带着金珠宝贝,彩缎绫罗,纱绢御酒至马陵泊军中。
陈明远知是吴玮璠老父,甚是客气。吴太尉说明来意,陈明远道:“不知是哪十节度使。”娄小雨道:“这十节度使却也有些本事,旧日里亦是绿林出身,受了招安,乃是: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虽说我大军在此,若是各地勤王之师来至,我军也不易与其相抗,便与他交涉。”陈明远道:“只须道君皇帝将张叔夜、陈希真二人送出与我,我山寨便退军。”路新宇谓吴太尉道:“小人请问太尉,自宣和三年九月六日,我宋江哥哥三十六人受难后,首级如何处理的?”吴太尉道:“好汉听了勿气,先是分各门号令,再放入大理寺威震犯人。说也奇怪,那首级至今未曾坏掉。”新宇垂泪道:“公明哥哥等人乃罡煞转世,纵是死了,亦有神力相佑。”又道:“必要那狗皇帝将见在东京的我一应兄长的首级,用上等檀香木匣盛好送来与我,不然我便单枪匹马也要杀入宫去!”
吴太尉将交涉条件回宫奏与天子。天子听闻,左右为难。李邦彦奏道:“既马陵泊贼人愿意退兵,且以太尉与鲁国公二人性命换全城百姓之命,又不必大动干戈,虚耗国家物力,岂不两全其美?”张邦昌又奏道:“若大动兵马只对付这一伙水洼草寇,届时辽人再来犯界,哪有军士去拒抗?”大殿上静寂了多时,只见张叔夜出班跪道:“若能以臣之性命保陛下安宁,臣甘愿赴死!”陈希真惊呆了,却亦忙出班跪道:“臣亦愿随太尉赴死,以保陛下江山!”天子由是感激,令先去收拾梁山首级,再于光禄寺大设御宴,教文武百官都来为二人送行。吴太尉再去与马陵泊回话。
次日,天子教将张叔夜、陈希真绑了,并宋江等六十二颗首级一齐送往马陵泊营中——除九月六日正法的三十六人外,余下尽是雷将散仙阵前斩擒,解赴都省正法号令的,均又送往东京。众看官定是有人要问是哪六十二人,道是: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秦明、柴进、朱仝、董平、杨志、索超、戴宗、刘唐、李逵、史进、穆弘、雷横、李俊、阮小二、张横、阮小五、张顺、阮小七、杨雄、石秀、解珍、解宝、朱武、黄信、孙立、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裴宣、欧鹏、燕顺、吕方、郭盛、鲍旭、樊瑞、孔明、项充、李衮、陈达、郑天寿、乐和、曹正、宋万、杜迁、李忠、杜兴、朱贵、李立、李云、焦挺、石勇、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时迁、段景住。
陈明远见道君皇帝应了条件,便欲起兵回山。娄小雨道:“当就地斩了张叔夜、陈希真,以防途中有人来抢。”明远点首,随即与叔夜道:“谅你也是今朝一个大忠臣,我本不欲杀你,然你位居雷霆,且又伤了我寨中头领,就使你自缢身亡罢!”叔夜谢过,望着东京城方向拜了几拜,就陈桥驿树下缢死。后天子闻叔夜身死,追赠其为开府仪同三司,谥号“忠文”。明远教斩下叔夜首级,再令推过陈希真时,李沫瑶来报:“只恐此人不是陈老道。”路新宇惊曰:“怎地不是?”沫瑶道:“师父应知徒儿见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陈老道只不过是长得相像而已,然天底下有二人再如何相似,总有几处不同。徒儿正是看出这不同之处,故敢确言此人绝非希真本人!”新宇听罢,忙去那假希真身上掀开衣服,见右肩上并无枪伤,当时怒起,道:“这狗皇帝竟敢诓我们!”娄小雨道:“非也。这陈希真留与道君皇帝又无好处,便是要留,也当留张叔夜才是,可见皇帝亦吃陈希真骗过了。”陈明远道:“然道君皇帝已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若不回山去,只恐失信于天下,勤王之师又将至此。”新宇道:“哥哥可留下辛表兄与我徒弟,精细喽啰三五个,我自监守东京城四门。哥哥先一步回山,若有甚动静,我使人飞马去报。”雨菲道:“此计却好。”明远便按新宇所言,留下数人,先领兵望马陵泊而回,新宇则教辛佳伦、李沫瑶各带人去暗暗监督京城四门。
却言是夜三更天,东城门打开,只见一个身影纵马直奔出城来。新宇得报了,急忙教辛佳伦、李沫瑶去赶陈明远大队,自己便要去追。辛佳伦忙问:“表弟你可知他去向何处?不然我们报知了大哥亦无法前来接应。”新宇一心只要去追,不禁脱口而出道:“济州!”辛佳伦、李沫瑶一怔,新宇已拍马飞去。二人不知就里,亦只得去飞报陈明远。
单说那陈希真,那日在殿上,因见张叔夜欲要献身,当时没法子,只得亦附和了,自己却思道:“吾女儿女婿及众亲友皆亡于贼人之手,我岂可亦失身于贼?然当年起家的猿臂寨已被贼人攻陷,唯有那梁山营尚还有吾与云贤弟的兵马,不如就去那里安生度日,伺机而动。”当日宴散,回到宅中,唤过一个仆人,那仆人亦姓陈,且又与希真长相十分相似。希真因见他与自己如此一般,早年就花重金买下他命来,留在身边,以备不测。希真当时便教他换了官服,翌日替了自己,由天子绑了送与马陵泊。只道无人能识破,趁着夜深,花钱买通了守城士兵,出城望济州奔去。
且说陈希真与路新宇两个,一追一赶,希真未曾发觉,只是没命般策马奔腾,路上不敢停下歇息。直行至次日,已进了济州地界,将过合蔡镇,再不远便是梁山营——自那年梁山被破后,云天彪与毕应元、孔厚共勘察梁山地势,将梁山泊改为梁山营,设军士于此。希真一路奔波,自是疲倦,见路旁有间祠堂,便下马入内。不期新宇随后赶到,见那祠堂外有匹马,亦下马入内。希真因听堂外有马蹄声,有心提防起来。新宇入内,正撞着希真。二将相见,各不打话,怒吼一声,厮杀起来。希真武艺本不如新宇,然人陷绝境,倒也能涨三分本事。二将枪来矛去,斗到百余合开外,希真矛法渐渐散乱。新宇将枪钩去,希真纵身一跃,闪了过去,回身一望,不觉胆颤心惊起来,这祠堂内竟妆塑的是宋江的神像。希真口中支吾道:“宋公明,你······”新宇早已手起枪到,嘶吼一声,一枪直透胸脯,把希真钉死在堂中柱子上。此刻正是宣和六年九月六日,三十九员雷霆神将,一十八位客星散仙,已然全灭。希真既死,双目不瞑,与宋江的神像直直相视。新宇两手一松,回身望见那宋江的神像,乃仰天大笑曰:“今番梁山众位兄长大仇已报,吾事了已!”言罢,身躯向后一倾,倒于地上而亡。后人有诗感叹道:
独劫法场星陨时,引出马陵是此人。
倥偬一世因兄仇,叱咤万军凭何嗔。
怒将雷霆终扫尽,喜把罡煞又聚逢。
行观英雄殉节处,千载谁堪共临风。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陵泊人马赶到,陈明远见路新宇坐骑在祠堂外,忙与众头领入内来看,却见新宇倒于地上,身上无伤。陈希真被钉死在柱子上。明远见折了新宇,扶尸痛哭不止,众头领各自悲痛,劝明远不住。季晓宇道:“若非新宇兄弟,何曾聚义至今。”明远教割了希真首级,于宋江像前祭拜。问当地人曰,因宋江生前仁义,当地人受其大恩,死后私自为其立祠堂,却不敢大张旗鼓来祭拜。明远教附近村落买棺椁装殓了新宇尸身,大军起身,一齐回山。明远于路途中又哭昏数次。待至寨中,众头领闻说折了新宇,由是何雅宁、王力一班亲友,及梁山子嗣,俱是悲痛不已。董芳、阮良见了父亲首级,抱着大哭一场。陈明远教取过张叔夜等雷将首级,与众头领祭奠阵亡众将:朱成、仲若冰、白伟成、陶鑫、汪文昌、吕坤键、吴铣源、索奥、宋凯强、孙焕翔、石顺友、李杰、徐宝、陈佳伟、孟子程、王铁树、曹崇坦、刘涛、杨文轩、陈星、张奥康、石粮诚、王楠、力鹏、耿铁柱、王昭顺、缪宇飞、叶子伟、郭亿一、董恩惠、何琼、张玉一、曹笑、单筱寒、吴忱诺、王子怡、赵贝、晁晶、段雯、冯子娜、邵竹影、刘怡岑、于娇、戴畅、王凯、段大猛、朱宣林、陆影、张洲、咸纬广、朱珂令、袁梓鹏、陈孟、路新宇五十四人。梁山子嗣因感路新宇并众头领昔日里照顾之恩,齐来拜祭,并祭宋江等一百单八人。宋达等青石山头领,亦祭奠阵亡众将:宋金龙、王超、王晨、葛媛、朱栗辉、马帅、钱遥、刘东晓、顾洪嘉、张景琛、左明欣、施笑飞、郭春辰、叶召、何彪、智海洋、蒋宁、鲁琳、付晓、苏一凡、袁鹏、刘璇、葛涛二十三人。
陈明远又令人下山,四边邀请得道高士,来山做七昼夜好事,超度张永伟并一应被害之人。明远忽地悟道:“石碣上一百单八人,今已去了五十四个,果应了九天玄女娘娘那句:‘诛雷三十六,百八先去半。’”众人感叹不已。正是:
大小战阵诛雷将,众星零落悲秋风。
众位看官,陈明远一行人天命已了,却仍有后话,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两员马陵泊将佐:
陈孟路新宇
折了一员青石山将佐:
葛涛
折了五员雷将:
张仲熊云天彪刘慧娘张叔夜陈希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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