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长赢了,赢得势不可当,赢得不负众望,赢得一生一世从此无愧天地。
“好!”有人喝彩。
“好!”有人击掌。
“好!”有人咆哮。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在同一时间集中于任天长一人的身间,于是终于有人认出了任天长所使的倾云刀法。
“是任天长!”有人高喊。
“是任帮主!”有人惊呼。
“是任大侠!”有人雀跃。
任天长冷冷睨着身形萎靡不振再无还击之力的花待撷,许久之后却收回了长刀。
他没有了结花待撷的性命,只因为如今的花待撷活着比死更加痛苦,任天长终于报了血海深仇,他已令花待撷今生今世生不如死。
可就在任天长收回长刀的一瞬,却突然有无数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带着火光的利箭从夜空之中四面八方飞射向高台四周。一时间高台之上火光冲天,河畔之上的观战众人哄乱惊嚷,游艇画舫迅速退散。任天长挥刀格挡数次,身形一遁便也不见了踪影。
置身高处的兵部尚书齐泰大惊不已,对列阵高台两侧的亲军护卫大声呼喝:“保护圣驾!”
一片混乱之际,脸带青铜鬼面的玄色魅影现身于奄奄一息的花待撷面前:“王爷说过不会让你死,便不会让你死。”
玄衣尊者的鬼爪猛然卷起了花待撷的残躯飞掠而去,瞬间消失于漫天烟火之中。
一场盛会始于期盼,散于慌乱。
圣上最终没能宣布御龙令花落谁家,一场武林盛宴在历经了惊天动地的武斗与突袭而至的骚乱之后,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任叔与炮灰花的争斗结束了……
☆、44 暗箭难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混乱伊始众人四散,靳清冽与江陵便和故友失去了联系。那无数射向高台的燃着星火的利箭微有偏差便落入了紧邻台下的数艘船舰,靳清冽与江陵置身的小舟亦未能幸免于难。
火光骤现于小舟之上的瞬间,撑舟的船翁便一头扎入了河中潜游避难。靳清冽见此连忙抽出腰间软剑拦在江陵身前劈挡那连续不断射来的火箭,奈何这些利箭源源不断来势凶猛,小舟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靳清冽眼见小舟即将燃烧殆尽,又抬眼望向周围,却见长河之上火光正在迅速蔓延,焦急之下更加无暇细思,情急智生一手扯过江陵的臂弯,与他一同飞身而起一步跃上了小舟旁的一艘清雅游船。
游船亦被炽热的火焰笼罩,但毕竟船型庞大,船身结构也比那简易的小舟要坚固许多,火箭砸在船上便立时失去了激烈的攻势,游船须臾之间已急速驶离了火场。
江陵的眼眸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惝恍无神,跌跌绊绊被靳清冽引领至这清雅素净的游船上时,似乎还未曾准确得知周遭环境的惊人突变。
游船在片刻之间便已驶向了宽阔的河面,靳清冽惊魂甫定,于船尾远远望向高台之上,却见炎炎烈火似是愈烧愈旺,已燃亮了半边天际,心下不禁为两人顺利脱险长吁一气,这才一边引领江陵走向游船内里,一边将突来的变故简单告知身旁的少年。
游船之内竟似空空如也杳无人踪,靳清冽望着空荡荡的舱室心生疑虑,这游船无人掌舵却能行驶自如,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靳清冽不禁警惕丛生。
可身旁的少年却一阵缄口不语,只是被她拖拽着一路踉跄前行,靳清冽再望向他时,只看到他脸色煞白,眉间似有一缕极其苦痛的涩意挥之不去。
“小陵,你怎么了?”靳清冽惊惶之下这才停住了脚步,“哪里不舒服么?”
“清清……”江陵的唇角苦涩上扬,似是仍想勉强微笑,可身体却已在靳清冽始料未及之际颓然向前倾倒。
“小陵!”靳清冽措手不及,少年一瞬之间已意志全无,瘫软的身躯于顷刻重重跌入她的怀中。
眼前情境只令靳清冽触目惊心。江陵的背脊之上赫然插着一枝深没入肌的利箭,涔涔鲜血正从伤口之中不断涌出,少年的素色长衫下摆垂地,殷红的血迹霎时四际漫延,一袭清衫即刻不见了原本的颜色。
没入江陵背脊的利箭,同样刺入了靳清冽的心田。原来在那成千支火箭飞袭而至的一片混沌之中,江陵已被无眼的暗箭误伤。可他一人咬牙坚持,对于此事靳清冽竟一无所知。看着江陵重伤昏迷于自己眼前,靳清冽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亦在不停抽绞,她宁愿身受重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进退两难之际,靳清冽再不管这游船内里是否暗藏诡异凶险,小心翼翼将失去生气的少年清癯的身体负在了自己的肩上,匆匆提起软剑向船舱之内挪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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