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端坐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太后保媒不成的颂珉格格。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竟清瘦了不少。也难怪,虽然短暂,但到底动了心的人。对周慕筠所说的未婚妻,颂珉有着十二万分的好奇。
而现在,她放下所有矜持身份来到这里,躲在马车中守株待兔,只想看看他口中无法毁约的顾氏之女。
可真正见着了,心里却生出一股更难言的滋味,搅和着不甘和疑问,百爪挠心。
早秋艳阳下略显清冷的少女,远远望去带着尚未褪去的青涩。短短几眼的功夫里,那人没有说话,不过低手抬足,周身若有若无的空灵之气便散出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堪堪见到那女子的侧脸,不是令人惊艳的绝色。许是从南地来得缘故,身形较之京城的姑娘更小些。
颂珉皱眉,怎么看,都不过是中上之姿,到底有何特殊,让那人心心念念如斯?
她垂首沉思间,顾家的轿子已经走出老远。
丫头翠翘见她许久不言,小心推推她,“格格,顾家走远了,咱们回王府吗?”
颂珉抬眼瞧她,心却不在,答非所问,“原来,便是为了那女子,他才不要我的。。。。。。”
表哥曾说,寒云此人,三分清绝,两分寡淡,外加四分贵气一片赤心。
可见,那一片赤心只归了这一位吗?
颂珉想着,又落下泪来。
少女情怀里的爱慕,不假人手,欢喜悲伤自顾自受。
就像那人当时在荣成殿的拒绝,足够深情,足够冷漠。
☆、好久不见
米仓巷周家,这几年在京城街头巷尾的口口相传中俨然成了平步青云的传说。
十五年前,周沛遗远赴朝鲜平定政变,维系了清廷与朝鲜的宗主权,深受当时直隶总督蒋汝亭的器重,从此虽多方受阻却依旧升迁不断,直至一人之下。
而周沛遗其人,亦是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折之”的道理,为人处世毫不张扬,再深的城府明面上也不过是鞠躬尽瘁的耿耿忠诚。
子虚跟着父亲穿过一道参差进退的厅堂轩榭,牵头领路的是昨儿见过的管事周福。
周福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四面环水的水榭之上。
周家主人周沛遗与大太太孙氏坐在上位,孙氏下侧则是二太太沈氏。
一阵寒暄过后各自入位,子虚正巧坐下二太太沈氏的下侧,这位夫人热络的紧,刚一坐下便拉住她的手一顿夸奖。
“瞧瞧,真是画而里出来的人。不愧是南方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这水灵的小模样,真让人喜欢。”
子虚叫她拉住只觉尴尬,“夫人谬赞了。”
沈氏却没有停口的意思,对着座上的周大人笑道“老爷您瞧,同咱们慕筠多般配。”
周大人点头赞同,这头顾大人却忙称不敢,“小女不过中人之姿,如何配得上二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
周大人摆摆手,“哎,顾兄过于谦虚了。令爱静雅淑娴,就怕顾兄看不上我家那个纨绔不肯要他做女婿呢?”
顾大人还未开口,便听得二太太嗔道:“老爷您便这么说自己儿子吧。把我天仙似的媳妇儿吓跑了,我可不依。。。。。。”又似乎发现了什么,扬声道:“周福,二少爷呢?怎么还不来,快去催催。”
立在一侧的周福忙笑着说“是”,小跑着离开了水榭。
顾大人遂想起规整齐备的四儒巷宅子,拱手谢道:“下官奉旨携女进京与贵府商量嫁娶事宜,初到京城,还未谢过大人照拂。”
周大人呡了口茶,笑道:“拖老佛爷的福,咱们有缘成为亲家。如此,都是应该的。顾兄何须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有事,顾兄尽管支会一声,周家必定全力相助。”
言下之意,不过是圣恩在上,顺理成章而已。
顾大人扯扯嘴,艰难道:“那便,谢过周兄了。”
周大人但笑不语,一旁的大太太孙氏适时插话“慕筠也快到了,不如我们先上菜,便是边谈吧。”
二太太也终于放开她的手,“是呀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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