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下令,可就来不及了啊……”
……
相比于副将们的迫在眉睫焦虑不安,皇甫长安漫不经心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很有把她吊起来揍一顿的*,不仅仅是天启的主帅被她气得跳脚,就连守备在四下的夜郎士兵,都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任由副将们怎么催促,皇甫长安却是无动于衷,岿然不动,只眯着眼睛悠悠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欣赏什么美景似的,顺手还拿了盘瓜子,咔嚓咔嚓嗑了起来,看得夜郎士兵一阵吐血,差点没忍住冲上来对着帝君大大的屁股踹上一脚,然后咆哮一句——
帝君大大你真的有认真严肃地在打仗吗?!
眼见着天启的士兵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架好了木桥,并且陆陆续续地有不少步兵战马冲杀了过来,回头见到皇甫长安还在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副将里面有人顿时一甩袖子,沉不住气,转身就要亲自出马。
然而,还不等他走开两步,就有一柄长剑“唰”的一下,寒光粼粼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上李青驰酷冷的眸色,副将不禁神情一恼:“你——!”
见状,要不是深知帝君大大纨绔浪荡的本性,估计在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夜郎将士都要怀疑帝君大大被人掉包了,或者是中了天启的*阵……丫眼下这般自投罗网的做派,简直就像是天启的内应一样有没有?!
感觉到群情的激愤,皇甫长安担心他们一个稳不住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即便笑着扯了扯嘴角,开口安抚了一句。
“放心,他们过不来。”
对此,众副将只想说……陛下大大你是睁眼瞎吗?!他们明明已经闯过河了好吗?是不是要等他们挥舞着长枪刺到你的面前,才算是“过来了”?!
正拙计着,却见皇甫长安终于舍得放下了瓜子盘,站起身来走上前两步,抬起手来对着缓缓移动着战车行至河边的开膛小皇子做了个射击的手势,继而拿过小昭子递上来的手枪,对着晴空“砰!砰!砰”地连开了三枪!
刹那间,没有见识过枪声的士兵被吓得虎躯一颤,有些惊悚地投来了敬畏的目光。
天启的士兵却像是杀红了眼睛一样,马不停蹄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全身散发出一种见人就撕的火热,大喊着倾覆而来!
只不过……
再灵活的军阵又如何?!
再密密麻麻的箭矢又能怎样?!
再威猛的战车,再坚硬的盔甲,再锋利的矛头……比起埋在草坪之下的火药,也不过是一场负隅顽抗的笑话罢了!
枪声落下的刹那,在无数人惊异的目光中,忽然间听得轰隆隆如滚雷般的声音在那广阔平坦的草地上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灼眼的火光,逼面而来的热浪,以及那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大地颤动,无一不让在场之人为之齐齐色变!
且不说被火光和沙土席卷吞噬的天启士兵,就连远远观望在后方的夜郎战士,在见到那骇然惊天的一幕之后,都堪堪看傻了眼睛,张着嘴巴半晌合不拢,握着长枪的五指随之微微震颤,不知道因为炸药的声波,还是因为内心的震撼,抑或是无法自制的惶恐!
在天崩地裂般的火药声中,便是山河都要失色,便是天地都要失光,更何况只是蝼蚁般奔忙乱窜的人类?血肉之躯的渺小和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几乎上升到了顶点!
“天啊!”
“太厉害了!”
“简直可怕啊!”
……
瞬间停下了聒噪的议论,在惊呆了半晌之后,副将们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喟叹,心怀惶恐与激动,自此再也不敢对新型火器的威慑力怀疑半分,乃至不敢再对帝君大人的言行举止有一丝一毫的疑异!
确然,有些人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是败家之犬。
但也有那么一小搓人,之所以可以在如此严正危急的关头表露出漫不经心的神态,却是因为他们有那样的实力与把握,可以傲笑群雄,傲视苍生!
而皇甫长安,很显然就是第二种人——
虽然大家都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在如今情势下,也不得不为之折服,高呼一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在河岸的那端,在巨浪掀起的一刹那,温孤绝几乎在一瞬之间变了脸色!
只不过跟其他人不同,温孤绝浮上脑海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被那迎面袭来的滚滚热浪所震慑,也不是心惊胆战地想要奔亡逃命,而是——
妈的!他被皇甫长安给耍了!
这些接二连三在河岸边爆破的炸药,很显然早就已经埋下了!
至少是在几天之前,更甚者是在他派斥候前来查探之前!因着春夏的草木生长得极为快速,倘若提前十天半月秘密地埋下炸药,被翻动过的泥土很快就会被新长出来的草丛所掩盖,再加上一般人不会想到在这种平旷的草地上设伏,所以不会对诺大的一块草地细加排查。
就是算准了这一点,皇甫长安才大肆洋洋地在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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