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呐喊助威声中,即使此前心中还有些顾虑,这一瞬间,李贤心中只有必胜的豪情。场边的栅栏门很快打开,他正等着屈突申若登场,谁料周围的四个女人忽然齐齐策马往旁边让开了一步,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申若姐”
“啰嗦什么,赶紧带着我们上场啊!”屈突申若见李贤仍在发愣,便干脆上前推了他一把,“今天带队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可别忘了!”
身下的追风忽然拔开蹄子飞奔进场,等到李贤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到了马球场的中央。耳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对面的吐蕃人还没有登场,他干脆拉紧缰绳,两腿猛地一夹马腹,身下的追风立刻默契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呜,竟是蹬起两条前腿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正好面向看台上的帝后。
笑嘻嘻地在马背上一抱拳,李贤便看见屈突申若等四女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旋即在他身边绕了一大圈,这才堪堪停下。此时,看台上少不得又是一阵莫大的欢呼,直到劲头过了,吐蕃那边的五人方才先后登场,自然也没有刚刚那份轰动。
虽说屈突申若信誓旦旦地说钦陵马球不行,但是,看到对方气若渊停地坐在马上,李贤本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高手。举起鞠杖各打招呼的时候,他便听见钦陵爽朗地笑道:“沛王殿下,有句老话叫作班门弄斧,虽说我实力不济,少不得还是讨教一回!”
李贤差点没迸出一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当下便用一阵长笑遮掩了过去。好容易盼来了比寒开始的铜锣声,他接到屈突申若的眼色示意,立刻纵马上前挥杖击球。此时此刻,往日和屈突申若等人打马球的效果就出来了,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就能和四女天衣无缝地配合在一起,打着打着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味道。
由于马球*的是团队,因此尽管两队已经交好了好几个回合,但李贤愣是没有和钦陵面对上过。然而,其他人的紧逼却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到手的球好几次差点被截去。此时,眼见得屈突申若在两人包夹下依旧不管不顾地往那空中的球追去,再发现自己身边正好无人,他立刻将所有杂念驱出脑海,奋力朝对方球门方向驰去。
正当他身下的追风渐渐放开了速度时,斜里猛地窜出一个黑彩,如附骨之蛆似的逼了上来。他一面分心顾及混战中的四女,一面抽空向旁边瞅去,恰是满脸郑垂的钦陵看这家伙紧咬而来的架势,哪里像是不善于打马琼的人?
“六郎,快!”
听得屈突申若的这声暴强,李贤哪里还顾得上埋怨这位大姊头胡说八道,竟是硬生生地把马球骤提一成,瞄淮那鞠球的落点飞也似他冲去。就当他冲到近前,伸出鞠杖并去拨球的一刹那,另一支鞠杖同时朝那球伸了过来,看那速度居然有可能比他更早一步碰到球。
“该死!”
李贤再也忍不住心头愤怒,恨恨地骂了一句。然而,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只横插进来的鞠杖居然擦着马球掠过,竟是失之毫厘。又惊又喜的他顾不上其他,鞠杖拨动了那球向前滚动之后,立刻追上又走一。带着呼呼的风声,那鞠球应声入洞。紧接着,全场便响起了巨大的喝彩声。
“六郎,干得好!”
回过神来的李贤自然是得到了屈突申若等人的称赞,而他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那个钦陵刚刚那一下究竟是故意放水,还是确实没拿捏住方位?只是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就轮到了再一次开球的时间,他少不得全身心投入了进去。
而这一次。又是他和钦陵对决,他只是虚晃一枪做了个传球的姿势,钦陵就似乎楞住了,竟是眼睁睁地放了他过去
下一次钦陵还是争抢失败…
再下一次是钦陵把队友创造的绝佳破门良机给浪费了…
当比赛终了的锣鼓终于敲响的时候,场上的比分定格在了七比四一整个下半场,吐蕃马球队竟是只攻入了一球,而李贤等人则是攻入了三球,如此一来,胜负立现。虽说这胜利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绕场接受人们欢呼的李贤却总觉得心里憋得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下马换了衣服,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王福顺便疾步跑了来,满脸堆笑地报说帝后有请。他早料到有这一遭,便匆匆跟着对方来到了主看台,此时,却只见钦陵已经在一旁坐着,看到他来方才站起来行礼。
“沛王殿下虽说年少,这马球却着实打得不错,外臣实在是惭愧!说实话,家父五子之中,外臣的马球打得最糟糕,但今日方见殿下上场,一时竟难耐兴头,结果果然是大败亏输。”
见钦陵在那里作惋惜状,李贤愈发不清楚这人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连忙谦逊了几句,顺便把功劳全都推给了屈突申若等人。而李治和武后也对刚刚的比赛非常满意,最后又招令所有参赛人各赏杂彩绢十匹,银钱百文。
这点彩头对于大唐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群吐蕃人却是莫大的荣耀,当下便齐齐上来谢过。等到钦陵带着众人离去,武后便笑吟吟地亲自在夜光杯中斟满了一杯葡萄酒,又示意旁边的内侍加上冰块,这才递给了李贤。
而李治也适时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贤儿个次算是长我大唐威风!你母后这杯,你且满饮,回头联另有赏赐!”
闻听另有赏赐,李贤顿时把满肚子心思丢在了一边,仰头一饮而尽。不管钦陵是耍花招还是其他,反正他赢了,这就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佳人情重,但求剑舞配豪词
既是七夕,又是大宴群臣和外邦使节的时候,麟德殿中自然是***通明一片热闹景象。能够有份坐在主殿的除了高官显爵之外,便都是些得宠的人物,当然,钦陵和金仁问等人都在上座之列,这也是大唐对外藩的优抚。
帝后还未到场,群臣有的散坐在位子上歇息,有的则四处寻找着同僚好友聊天。而今日大大出了一回风头的李贤身边则最是热闹,往日形影不离的李敬业等人全都被挤到了一边除了身为王傅的李绩之外,尚有许敬宗苏定方上官仪等数人,竟是文武都占全了。
“今日殿下可是大杀四方好好逞了一回威风,也让四夷看到了我大唐贤王的风采!”上官仪轻轻一捋下颌长须,别显几分儒雅风流,“上回陛下大宴的时候,殿下那道诗端的是技惊四座,今日在座的吐蕃和新罗使臣远比上回更重要,而且听说都是精通诗词之辈,殿下可得把握这良机了!”
李贤面上微笑,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别说上官仪自个就是文采风流的代表人物,就是满座上那么多文臣,哪个不是善于做诗的,非得拉上他这个沛王?当然,也不排除他那父皇母后待会一时兴起赶鸭子上架,还是事先谁备一下的好。
“早闻沛王殿下小小年纪酒量超群,犹喜葡萄酒,听说今日陛下有命,筵席上都上新酿的葡萄酒,我这酒鬼可要向殿下讨教一回了!”
李贤讶然转头、见苏定方满脸爽朗的笑容,顿时大生好感,一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而旁边的许敬宗更是笑得眼晴都几乎眯了起来:“苏大将军可不要大意,沛王殿下这酒量可是货真价实,到时侯你若是横躺着回去,怕就要闹笑括了!”
许敬宗爱财之名虽说朝堂皆知,但至少不像李义府那样处处结敌。因此这调侃一出。顿时引来了好一场大笑。苏定方满面笑容的同时,今日兴致极好的李绩忽然也加了进来。
“我这王傅当了多年,例是没有见识过沛王殿下的酒量,今日大宴这么多人,怕是难得喝畅快了。既然老苏你有雅兴,找个日子到我宅子里头。我可还有好几坛陈年的老酒!拼上我们两把老骨头,还怕不能才摆平一个小辈不成?”
眼见这两位鬓发花白的老将同时发出了一阵大笑,更是胸有默契地点了点头,李贤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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