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摇了摇头,没接着往下说。
前面有一群小矮马,小巧的很可爱。看着也挺温顺。还有几个人在试着骑。骑在上面的人,双脚都挨着地。不用担心摔下来。既使摔下来,也摔不痛。他在心里又是一阵感叹,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呀。似乎也有些少见多怪。他们沿着绿荫夹道的小径,继续往前走。一条小河把公园从中间一分为二。河上一架青石砌的小桥。桥下的流水哗啦啦的响着。过了桥,走到一座堆起的土山前。山坡上的草有些枯黄,稀稀疏疏的,勉强盖着下面的土地。
两个一起往山顶上爬。山坡虽然不高,却陡峭的很。董霞爬到半山腰,已气喘吁吁,摇着头冲上面的许建说:你往上爬吧。我爬不动了。
他听了,回过头,对她说:快上来呀。不能半途而废啊。
董霞只是摇头,似乎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伸着手,对她说:来,我拉你一把。
他往下走了几步,董霞伸出了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到山顶。到了山顶以后,两人都傻了眼。原来在山的另一边是有一条路的。董霞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还惊动了旁边一对谈恋爱的。人家扭过脸,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几眼。
董霞对他说:我们真是一对傻冒。明明有路,还偏偏费了这么大的劲儿。
他瞭望着这个公园,有些不大愿意承认自己笨,说:我就是想找找爬山的感觉。
董霞没理他的话,继续说道:有时,人一生要走的路,就我们刚才爬山一样。走过了,才知道还有捷径可走。
他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触,接着董霞的话说:是啊!我们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样的路,也不知道怎么走。所以必免不了要走弯路。等走过了。才知道许多的东西可以省略掉。
凉凉的秋风吹着。他觉着此时被这样的风吹着,心里很舒服。在风中似乎能释放掉身上的所有压抑和疲劳。那种轻松感让他全身都软绵绵的。他缓缓的坐在了草地上,董霞坐在他旁边。两人一起呆呆的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被雾笼罩着,远方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风继续吹着。远处的草地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着。还有老头,对着树在练功。脚压在小树上,几乎快把小树给压断。前边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湖,湖水清澈,湖边有老头儿在钓鱼。岸上坐着许多人,在看老头儿们钓鱼。
董霞在他身旁喃喃自语地说:听你刚才的话。觉得你好像对现状不太满意。
他笑着摇了摇头,反问她道:你对现在自已的生活,很满意吗?
董霞说:还好。
他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总是望着一山还有一山高。站在一个山顶,却向往着更高的山顶。恐怕没有几个对现实生活满意的。总认为惨酷的现实剥夺了他们的理想。
董霞说:人应该知足。理想的实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会覆盖一个人的一生。
他接着说道:是呀。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不可必免的会产生一些痛苦。
董霞叹道:都是欲望。
他默默,像讲述一个动听的故事,说:我刚才的话没有讲完。你不能断章取义。其实现在,我对自己的生活还是相当满意的。许多不切实际的现想,都被我埋藏在心底了。不过,不能来到这里。一来这里,好像许多的欲望都在心里,像遇到了春天,开始复苏。
董霞说:那很好。欲望也能给动力。人不能没有追求。
他转过身来,望着董霞说:你有信仰吗?
董霞迷惑不解,不知他所说的信仰指的是什么,反问他道:你有吗?
他斩钉截铁,非常坚定,似乎也挺自豪地说:有。我信佛。
董霞疑惑地摇了摇头,问道:有何为证。
他挽起衣袖,亮了亮手腕上的佛珠,说:这就是证据。
董霞不服气地说:我戴个十字架,是不是可以对人说我信基督教。
他笑了笑。然后,似乎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再也想不起要说什么。便一言不发,沉默地坐着。听着风吹动树叶,瑟瑟的声响。
两人在山顶沉默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觉得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有点太冷落董霞,毕竟人是陪自己来玩的。他转过头,冲董霞说:你怎么不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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