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初很小的时候,那时大伯在宫里还未发达,家里贫困潦倒,就拜入千门门下,成为门主仇浩天的入室弟子,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上个月才刚到南京。
所谓千门,无非就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精,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多谢父亲大人,不知那赌坊所在何处?以后我定会把赌坊打理得井井有条,替父亲大人多挣银子。”蒋南初大喜过望,十来年的时间,把仇浩天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他也想有个赌坊可以一展身手。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这都是你的。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说两家话。这赌坊原叫叫浮生坊,是南京城的第二大赌坊。为父前几天刚获得的,今天这事正式算成了,准备改名悦来坊。”蒋琮所谓的获得,其实是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取得。
“以后悦来坊的大博头就辛苦仇门主来做吧。”蒋琮淡淡的看了眼坐在蒋南初下面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连忙起身,朝着蒋琮躬身说道:“多谢蒋公公赏识,浩天自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公厚望。”
这人正是千门门主、蒋南初的师傅仇浩天。
这些江湖门派人士,蒋琮多少有些看不上眼。
仇浩天也知道自己虽然是什么千门门主,但在官府人的眼中,也就是个混江湖的旁门左道,在南京守备太监面前,更是不值一提。能够入得蒋琮府内,也是看在蒋南初的面子上。
蒋南初已过继给蒋琮,现在是南京守备太监的儿子,蒋南初泼天富贵已到手,以后可不得再摆出师傅的派头,要紧紧抱住这个大腿才行,仇浩天在心里暗想。
“父亲大人,初儿也想在悦来坊当个博头。”蒋南初跟着仇浩天学了十几年,也想展示下自己的技艺。
“你啊。”蒋琮哈哈笑道,“你是浮生坊的东家,也是我蒋琮的儿子了,还去费那个心干嘛,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帮为父守好这份家业。还有就是赶紧找个姑娘娶回家,你都二十多岁了,在老家的话,都是娃儿满地跑的爹了。”
蒋琮对蒋南初这个曾经的侄子现在的继子是真心不错,当然也是希望蒋南初可以帮他传宗接代,这样也算香火不断,死后即使入不了祖坟,但也有面目去见祖宗了。
“父亲大人放心,初儿争取明年开春成亲,到明年年底的时候让父亲大人抱上孙子。”
蒋南初本人风流成性,来南京刚大半个月,就与数个女子暧昧不清。
考虑到蒋琮对延续香火的执念,蒋南初决定从这几个女子挑选一个娶回家,以博取蒋琮的欢心。
至于成亲之后,照样也可以吃喝玩乐,男人嘛,不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盆里的。
蒋南初想到鸿升坊的那个女博头,不禁全身一阵火热,要是把这个人间尤物弄到手,岂不是美事一桩。
“蒋公公,南初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知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他呢,看上哪家姑娘是她们的福分。”仇浩天拍马屁说道。
“仇门主,你既是初儿的师傅,在这件事情也得多出出力,替初儿把把关。俗话说‘娶妻当娶贤’,这点尤为重要,要找一个家风良好身世清白的女子进门。”蒋琮虽是对着仇浩天说的,其实也是在暗示蒋南初,不要随随便便找个女的来糊弄我,蒋家的大门不是这么好进。
果然是知子莫如父,虽然这个儿子是过继来的。
“初儿,听说你昨晚去了鸿升坊?”接下来,蒋琮盯着蒋南初问道。
“父亲大人,初儿昨晚确实去那了。”蒋南初不敢有所隐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鸿升坊的那个姓庄的大博头委实厉害,其赌术之高除了师傅,生平所未见。还有那个赌坊小二秦琥,辱人太甚,初儿恨不得亲手宰了他。”王八两字写在蒋南初的脸上,也刻在他的心里,是他一辈子难以洗刷掉的耻辱。
“秦琥,秦琥。。。。。。”蒋琮低着头阴沉着脸,手指头在黄花梨木的八仙桌上不停敲打着,过了一会,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是此人的儿子,怪不得名字这么熟悉。三年前你父亲惹到我,如今你惹到我蒋琮的儿子,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也就休怪杂家赶尽杀绝了。”
“初儿,”蒋琮忽然抬起头,眼里抹过一丝杀气,对蒋南初说道:“你以悦来坊东家的名义,给鸿升坊发份挑战书,就说四年前浮生坊输给了鸿升坊,现在浮生坊换了东家,要一雪前耻。”
浮生坊以前的东家,是南京刑部右侍郎常宽一名小妾的哥哥开的,这几年因为背后有人撑腰,生意在南京城里也做得风风火火。
不料到,这个赌坊被蒋琮给盯上了,前几天刚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给转到自己名下。
南京城最大的赌坊,鸿升坊一年的盈利差不多是一万两银子左右,排第二的浮生坊,也有个七八千的利润,这样大的一个赌坊,蒋琮只给了八百两银子的转手费,算是赤裸裸的明抢。
即使这样,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常宽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见蒋琮在南京何等权势滔天,又何等嚣张跋扈。
蒋琮来南京几年,大肆贪污,插手盐政、马政,侵占他人田产,名下坐拥南京城郊外良田千亩,再加下面人的孝顺,每年非法所得数万两银子。
既然蒋琮已有那么多来钱的渠道,为何又把眼睛盯上了赌坊呢?
一来的话,正如他所说,要送给过继来的蒋南初一份礼物,慷他人之慨,费别家之财。蒋南初从小跟着千门门主仇浩天各地游历,由他来经营赌坊最是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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