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走停停,这声音也忽近忽远,越往巷子里走,那声音出现的次数就越多,越不加遮掩。
可自然书肆在南山巷的最前头,秦东篱心里发毛,越走越快,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快,她跑了起来。
再一回头,是个陌生的男人,穿着邋遢的短打,一双草鞋,在追她。
秦东篱咬紧下唇,迈开腿,低头狂奔。
可是后面草鞋拍在石板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还带着喘气和嘿嘿的笑声。
“!!!”秦东篱咬破了下唇,痛感袭上头,张口骂道,“滚!”
那个追赶他的男人好像得到了回应一样,更加兴奋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这段路不是住宅区,不是所有人的住所和商铺都在一块的。
城中偶尔有几声犬吠打破静谧,她想大叫救命,可是恐怖就像一张无形的高分子薄膜,封闭了她的嗓子,只能发出丝线一般的气声。
转过墙角,秦东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看到前面有个人,放下了手里的灯笼跑过来。
“东篱?!”
卫竞这声“东篱”,宛如天籁!
秦东篱抓住卫竞的胳膊,同时,卫竞也将她拉到身后,抬起一条腿,结结实实踢在了流氓的心窝处,将他踢得撞上了拐角处的墙,跌在地上爬起不来。
“好踢!”
“……”秦东篱有点小尴尬,怎么现在她又能开口了!
卫竞感受到胳膊上抓住他的那双手,在发抖:“没事了,别怕。”
秦东篱咬牙切齿:“抓他!见官!”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你我是一边的,抓他见官无用。”卫竞上前,用秦东篱给他买的鞋的鞋底,踩在了那个流氓的脸上,“只能这么教训他了。”
秦东篱回想她看过的各种法制新闻,站在卫竞的背后抓着他问:“他会不会……记仇,报复?”
那个人痛极了,要拿手去抓卫竞的脚,被卫竞直接踩了肩膀。
“不知道。”卫竞带着秦东篱后退两步,“揍爽了再说。”
“……”秦东篱还是担心,“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有铺头查过来?”
卫竞拍拍她的肩膀,带她往回走,顺道捡起了地上的灯笼:“到时候直说他是个登徒子,追你大半个巷子,我揍人替你解围,事儿就了了,不会升堂什么的。”
“当真?”
卫竞打包票:“要不是,你就扣我工钱。”
片刻的沉默过后,秦东篱红着脸,低头,扭扭捏捏道:“你、你,没有工钱。”
“咳——!!!”卫竞感觉自己收到了重创,他比那个流氓伤得还重,捂住胸口,继续走,“我的心,破、碎、了。”
秦东篱大破防:“我救了你的命!我给你包吃包住!你还想要工钱!”
“可你说我是伙计,伙计是给钱的。”卫竞倔强地说。
秦东篱:“那不给钱的叫什么?”
犹豫一下,卫竞反问:“马……马仔?”
回到了自然书肆,秦东篱的安全感也回来了,她开心地哼起了歌,反锁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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