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路涛的人应接不暇,礼品堆满了小床,路妈摆出最官方的架势应付着他们。何从回来的时候路妈刚闲下来,正给路涛削着苹果。这会路妈才意识到何从的存在,微笑着说,“我们路路在队里累不?我这宝贝儿跟他爸有些矛盾,他爸为了逼他低头才把他扔进消防队的,出来是迟早的,你啊……”
“妈,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们中队长照应呢!”路涛不愿提及家里的事,烦躁的开始轰人。何从还在心里感慨,别人千辛万苦进来都是图以后调动工作有个保障,而路涛为了吃苦,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路妈还想说啥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三人一致往门口看去,不速之客居然是林萱。自从林萱成了张建正的入幕之宾后,路涛他们也时有碰面,每次林萱都不顾路涛的嫌恶凑过来寒暄,屡败屡战,愈挫愈勇。
放下东西,林萱水蛇腰一扭粘上路妈,“阿姨,我是路涛的朋友林萱,听说他病了,过来看看他。”
路妈客气而生疏的表示谢意,路涛也冷淡的搭了两句。林萱不肯放过这个接近路涛和路妈的机会,接着套近乎,“我在政府大楼前台上班,经常碰见叔叔,叔叔还是那么英气逼人,不像路涛的爸爸倒像路涛的哥哥,呵呵……”
“哪里有,几十岁的人了摸不着年轻了!”路妈听的心花怒放。
何从被林萱彻底无视,路涛在旁边见自己老妈快要失守被俘获,哼哼着装腔作势,“头晕恶心,我想睡觉了,妈回吧,我爸该找你了。”
路妈心疼儿子,连连点头,扯着不情愿的林萱,“妈这就走,不打扰你休息啦,小林也一起走吧。何队长你多看着路路点,明天我再来哈。”
何从心里舒了口气,赶忙起身送路妈出去。路涛伸展四肢感慨道,“世界终于清静了……”
路涛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频道,何从则盘着腿玩着单间配置的电脑,两个人没有什么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
折腾了一天,何从早早的收拾好床铺,爬上那张小床。何从就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想到那一晚他炙热的滚烫的鼻息,跳动的雀跃的脉搏路涛一阵燥动,在床上翻来覆去。何从认床,本来就睡不踏实,路涛还在制造这么大动静,翻身对着墙语气低沉,“你这烙饼呢?!”
路涛听他说话生硬,琢磨着他定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气恼,却也不知道他是为哪般,想要讨好又不知从何下口,只能老老实实的固定一个姿势到天明。路涛是被连环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环视一周也没看见何从的身影,以为门外是去买早饭的何从,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就起来,开门一看结果是老妈,又气馁的爬回床上。
路妈没看出端倪,还兴高采烈的询问儿子情况,路涛哼哼哈哈的应付。等医生护士齐心协力给他输上液的时候何从还没回来,路涛赶紧给他打电话,但是提醒是关机。路涛接着打给简优让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收好让何从捎过来,这样自己就不无聊也不用跟何从抢病房里那个台式的啦。
路涛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苏立勇安排何从去市里开会。简优没看见何从,找到苏立勇问询的时候得到这样的答复,并且苏立勇很大方的拨给简优假期,让他代为帮扶路涛直到路涛康复归队。路涛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失所望,听了路妈的提议无精打采的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都不解恨!
其实何从早上坐客车去,晚饭前就赶回来了。既然打算跟他划定界限何从自然不会再羊入虎口。何从审视了一下,知道路涛真实情况的应该有帮他办入职手续的苏立勇和见面就提他‘虎父’的张建正,至于所谓的准姐夫方良还有哥长哥短的跟屁虫简优也不保险,原来自己被排在安全范畴开外,何从垂头丧气的想啊想啊就钻进死胡同了。
路涛想着等何从回来一定来找自己,到时候再治他的不辞而别罪,罚他给爷捏肩锤腿讲故事,反正只要见到他怎样都好。结果黑夜白天又白天黑夜过去何从都没露面,路涛想也许他得开几天会心里为他开脱,方良打电话关心他的时候自己伪装成捎带的意味,问何从还没从市里回来啊,方良特别实诚的说当天就回了,路涛倍受打击更加一蹶不振了。
路涛归队了。跟着回来的还有情绪低落心事重重的简优。何从从办公室俯视下去,一班的同事刚好在下面拔草,看他们回来就聚在一起闲话,路涛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一抬头就看见何从,目光交接何从赶紧坐回去,路涛楞了一下还是嘻哈着回宿舍了。
自己回来了,如果说去医院太麻烦现在总是给他提供便利了吧,可是即使擦肩而过何从都没有为自己驻足过,路涛觉得何从跟自己愈来愈形同陌路了。
晚上何从捧着笔记本去岗亭凿壁偷光,走近了才发现路涛在里面,客气的笑了笑就要转身回去。这绝对不是冥冥之中,从医院回来后,路涛就开始跟别人换岗,总是把自己排在下午六点到十二点,就为了能制造跟何从机缘巧合说话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时刻路涛自然不能放过,明知故问,“你也来玩啊?”
何从不好太明显的躲闪,“我没啥正事,你先玩着吧!”
“又不是呆不了两个人,不能让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 路涛挽留,“正好咱兄弟俩穿越火线进一个房间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何从笑了笑,“不了,我这个带不起来,特别卡。拿着也沉,我把它放宿舍去。”
路涛差个别的话题,“去市里开会没借机玩两天啊?”
“没有,当天就回来了,还要写总结报告,然后给下面开会学习。”何从实话实说。
路涛心里凉了半截,“哦,我妈问你来着,说怎么也不过去看我了。我一想也是你忙着,哪里顾得了咱。呵呵……”
何从听着路涛的干笑特别不是滋味,看着路涛关上岗亭的门,坐回去认真的盯着屏幕,自己也没有必要杵在着了,转身往楼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何从冷漠的表情后面是对隐瞒的心寒,如果路涛试着撕下他的伪装,诚实的阐述自己的缘由来,何从一定会释放他冰封的情感。可是路涛不敢冒险,他觉得自己应该自觉的从朋友退到同事的位置上,路涛不想结果这样,当然其实死鸭子嘴硬的他们谁也不想……
苏立勇瞧着现在俩人谁也不搭理谁,想着何从可能已经猜疑,这样也好,听说路涛跟他妈妈和好了,想必很快他爸爸就把他调出去了接着上大学,到时候何从退伍转业回自己的县里,再紧密也不是一路人,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周六晚上大队三楼没人值班,路涛从责任人手里拿了KTV的钥匙,一帮子在楼上鬼哭狼嚎。何从在二楼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对对面的苏立勇说,“他们也真够能闹腾的,一出任务就打蔫啦……”
苏立勇也赞同,“现在年轻人啃老的多,吃苦耐劳的少,还是欠练!不然体能考试的时候也是傻眼!”
训练的事本来是苏立勇安排的,何从不方便插话,“你看着办就好,”
这些人没有常年累月坚持锻炼,上岗前就集训了半年,如果强化项目也不一定能适应,经常没规律的出任务也消磨精神,再加大程度势必引起争议,实施的可能性不大。苏立勇没再继续说那事,“明天没事钓鱼去不?你要是准奏了我就去借工具。”
何从没多大兴趣,“再说吧,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立勇心想何从说的在理。刚准备洗漱休息就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路涛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死乞白赖的非要拽这苏立勇去吼两嗓子。苏立勇嘲笑自己跟他们有代沟,何从比自己小比他们大,能够做维系他们之间的纽带,接着何从也被迷糊的扯上去。
爬楼梯的时候苏立勇猛翻白眼。刚才的电话是路涛打来的,路涛拜托自己假装想让何从作陪一起去四楼,还不能以路涛邀请的名义,这么幼稚脑残的事自己居然答应下来并且正在助纣为虐,惭愧啊!
KTV里灯光昏暗,长条沙发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路涛借机把胳膊搭在何从肩上,前面有人在唱着,后面的相互开着玩笑。路涛借了根烟抽了两口递给何从,吞云吐雾的何从反感的皱着眉头推开了。周围的人看见队长的态度意味深长的奸笑着,路涛悻悻的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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