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器摇头:“那倒不至于,靖远侯毕竟身份贵重,皇上英明,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王贵家的那三人,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有些官兵还在搜查屋子,搜得十分仔细,连炕下都扒出来看了。幸好今日是沈潆先发现了她们的事,若是晚一步,这会儿她们已经在劫难逃了。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侯爷!
“你们都听着,若有知道内情并上报者,本都督重重有赏!”徐器对站在面前的众人说道。朱三家的脚一软,险些没有站稳,还是易姑姑托住了她的手肘,才没被其它人发现。
相思的心跳非常快,几乎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她不像王贵家的那几个做贼心虚,只是担心侯爷遭人陷害。当她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沈潆时,忽然又觉得心安。
这个女人虽然生得十分娇小,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能够掌控全场的感觉。她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某种能叫人信服的力量。
庄上的农户都受了裴延的深恩,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这时,沈潆忽然笑了一下,徐器问道:“你笑什么?”
“民妇笑大同知府平日里政务繁忙,居然还知道侯爷名下一个小小的庄子里头的事。而且他早不上报,晚不上报,非要挑皇上将他收监的时候揭发,以徐都督多年前在锦衣卫办案的经验,觉得这可正常?”
徐器本来要回答,忽然顿了一下,眸光紧紧地锁定沈潆:“你怎知我以前是在锦衣卫做事的?”他从前在锦衣卫的事,没有公开。就算少数朝官知道,但对民间百姓来说,也绝不是一件可以轻易知道的事。
糟糕。沈潆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刚才很自然地说出那番话,全然忘了,自己早已不是皇后,怎会知道徐器以前的事?
“自然是侯爷告诉民妇的。”沈潆努力圆回来,“他说徐都督在锦衣卫那会儿,可比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能干许多,颇得皇上倚重。”
徐器觉得沈潆这番说辞,也能够接受。他早就看冯淼那厮不顺眼,将个锦衣卫带得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不过他如今位高权重,根本不屑与冯淼相争。
“大同知府固然有为自己脱罪的嫌疑,但他不攀咬旁人,偏偏指名道姓地说靖远侯的不是。空穴不会来风,若是靖远侯没有问题,查一查也好还他清白。”徐器高声说道,像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
官兵在庄子上仔细搜了一阵,依旧查无所获,特来向徐器禀报。
“有一户人家,墙上的一块砖可以移动。我们搬开看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异常了。”
王贵家的听到这里,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都气都不敢喘。
“没查到什么,也不能说明这庄子没有问题。带几个人回去好好审问一番,才能向皇上复命。来啊——”徐器叫了一声,立刻有官兵就冲到人群里随便拉人了。
朱三家的也要被拉走,她拼命地抓着易姑姑的手臂,不肯放手,可大庭广众之下,易姑姑也救不了她,最后她还是被官兵拉走了。
沈潆知道朱三家的胆小,也许受不了严刑拷打,就会把什么都说出来。而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徐器为向裴章交差,做一个假的口供,也没有人知道。
徐器从长凳上站起来,准备收兵。
“徐都督是打算把他们带回去审问?”沈潆追问道。
徐器回头看了她一眼:“自然。”
“民妇听闻徐都督过去的一些手段,如何才能保证他们不是屈打成招?此事毕竟关系到侯爷的清白,不能马虎。”
徐器挑了挑眉,反问道:“那你想如何?”
“徐都督若是奉了皇命调查,就要保证秉公执法,不知皇上除了派您主理此案以外,可还有其它的官员从旁纠察?若是没有,您就这样把人带走,恐怕并不合理。”
徐器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冷冷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跟本都督如此讲话?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呆在这里,也想去吃牢饭!”
沈潆的手在袖中握了握。此刻以卵击石,并不明智。
她知道徐器有些刚愎自用,他跟裴延之间,并不是能够和平共处的关系。早在徐器接替裴延掌管西北,却引起军中哗变,灰溜溜地回京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种下了一根刺。这根刺时不时地刺痛他的神经,让他想要找机会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所以此番,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裴延,定会用尽手段,坐实冯邑所言是真的。而裴章肯定也乐于见到此等情况。
徐器显然不想再跟沈潆多废话,大手一挥,就让官兵把那些人押走,自己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庄子。
等他?走了以后,易姑姑走到沈潆的身边:“姑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朱三家的被带走了,我看她那个样子,恐怕被吓一吓就会全招的。到时候侯爷就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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