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串大呼小叫。“她现在病得很严重,不宜移动,而且也不能见任何人。希望你能通知她的母亲,说她在我这儿,叫她不用担心……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东部来。”
“可是,亲爱的瑞秋小姐——”
她还没说完,我就毫不容情地打断她:“她可以会见你的时候,我会立刻请你过来。不,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危急,可是,医生说她必须在十分安静的情形下休养身子。”
挂上电话,我坐下来沉思整件事。露易丝离开在加州的家人,独自回到东部,这并非新奇的点子。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突然想到华克医生可能也要牵扯进去,很可能是他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可是,我觉得露易丝似乎不像是在这种情况下会逃走的女孩,她从来都是精神抖擞、体格健壮、敢想敢干的外向女孩。依我看来,露易丝会激烈的赶走任何纠缠她的人,这才符合她的个性。落荒而逃的人应该是她的追求者,而不是她自己。
半个小时后,这个谜也没有变得比较易解一些。我拿起早报来看,报上仍是商人银行不法收取利益、利率因为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逝世而暴涨的新闻。银行检察官仍在查阅账册,并未对外公开发表言论。杰克·贝利已经交保释放。保罗·阿姆斯特朗的遗体将在星期日运抵此地,而且将在他镇上的家中发丧。谣言传说,死者的资产已所剩无几了。但是,新闻报道的最后一段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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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事银行的瓦特发行了很多美国机用债券,那是海事银行向商人银行借贷十六万美元的抵押。就在保罗·阿姆斯特朗的加州之行以前签订妥当的。这些债券是商人银行失落的一部分债券:这件事关涉到已停业银行的前总裁时,我想他的出纳员贝利先生只怕也难逃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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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斯提到过的园丁大约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来,还是从车站一直走上山来的。我对他很有好感,他的保证人都不错——布瑞先生会雇用他,一直到他们前去欧洲为止。他看起来年轻力壮。他要求配个助手,我则很高兴这么简单就一切搞定。他虽然穿得很寒酸,却是笑容满面的年轻人。黑发蓝眼的他叫做亚历山大。
我对简称亚历斯的他多加描述,是因为正如先前说过,后来他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星期三下午,从第一次跟露易丝的谈话中,我对已故商人银行总裁的个性有了新的了解。她请我去见她,我很不明智地答应了。她极度虚弱,很多事情不能告诉她,所以我很害怕这种见面。可是,情况比我预期的要容易得多,因为她并没有提出什么问题。
葛屈德因为几乎彻夜未眠,所以先去睡觉了。哈尔斯又不见了踪影。
他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情形与日俱增,一直延续到在六月十日晚上,事情达到最高潮的时候。
丽蒂在照顾病人。由于可做之事不多,她好像把时间都花在抚平床罩的皱痕上。露易丝身上盖着被单纯白而平整,靠近胸口的地方还精心地折出了一个几何角度。每次她一翻身,丽蒂就得重新调整摺口角度。
听见我走近的声音,丽蒂就跑出来找我了。她似乎总是一副害怕得要死的样子,而且已经养成了和我说话时总是看向我身后的习惯,而且好像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似的。往往这时,我就会回过头去看她看见了什么,然后非常生气的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醒了。”她边说,眼睛边朝我身旁的螺旋楼梯下面瞧,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说了好些很可怕的梦话,什么死人与棺材一类的。”
“丽蒂,”我厉声道,“你有没有向她透露这里诸事不顺的情形?”
丽蒂的视线本来正瞧向存放待洗衣物滑道间的房门,现在则紧盯着里面看。
“一个字也没提,只问了一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说,这里根本没有鬼。”
我无言以对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关上通到露易丝更衣室的房闩。然后,让她大失所望的改而走向另一端的卧室。
不管保罗·阿姆斯特朗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继女倒是挺大方的。葛屈德在家中的房间一向装潢得很漂亮,但是“阳光居室”东厢房这三个特别为女儿留的房间,要更昂贵得多了。从墙面到地上的地毯,从家具到浴室里设在地下的浴池(绝非一般外观不雅的浴缸),每一样东西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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