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婷叹了口气,郁闷地找了一家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玉清婷雇了一辆马车向京城进发。
其实骑马要快一些,可是玉清婷身子弱,禁不住马上的颠簸,美人从来不让她骑马。
几天后,到了京城,玉清婷没有丝毫犹豫,一来了就直奔飘香苑,当然在去之前她又换回了之前那张脸,以免大哥哥不认识她。
走进飘香苑,发现是一栋二层茶楼,一楼大厅错落的摆了些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套茶具和几块素帕。进门正对面有一块嵌进墙壁的大理石浮雕,花纹是兰花,石壁上还刻着一首宝塔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大厅是用四根棕色盘龙柱支撑,紧挨着门的地方是柜台,柜台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打盹儿,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甚是可爱。
店中茶客不多,玉清婷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要了她最爱的兰溪玉露茶,捧着喝了一口,“哇”一声吐了出来,什么京城第一茶楼嘛,比美人泡得差远了。
玉清婷不喜欢喝这茶,懒懒的吃了一些点心,发现点心也没美人做的好吃,她最喜欢吃美人做的金糕卷和翠玉豆糕,香香软软的。
玉清婷无聊的坐在位子上,一边研究那个兽头样子的壶嘴到底是什么动物,一边等她的大哥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大哥哥出现,就四处走了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后花园。
入目一片桃花灼灼,绚烂美丽,半透明的粉红花瓣被风带着在空中旋转飞舞,清淡的花香被风送到鼻尖,清新好闻,花树环绕中有一座小小的六角凉亭,红色的琉璃瓦反射着耀目的光,绿色的檐柱,粉色的轻纱,青色的石阶。一张石桌,四把石凳,桌上一架七弦琴,一个白衣公子正在抚琴。
月白色的宽袖长袍,浅青色梅纹腰带,白面黑底鹿皮长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脸很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白到透明,似乎一碰就破,眉毛又细又长,弯弯的像是初三的月牙,狭长的丹凤眼半敛着,眼睫毛越发显得浓密而长,卷卷翘翘的,鼻梁挺直,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着,五官很是柔和,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显得很文静,很淡雅,美丽不可方物,可远观不可亵渎。
看到他的一刹那,玉清婷的心骤然一缩,无名的忧伤涌上心头,有些心疼,有些哀伤,玉清婷晃晃脑袋,把这种莫名的情绪甩出去。
这样仙子般的人物玉清婷还是第一次见,这已经不是美丽漂亮这些词可以形容,这样的美用任何词都是亵渎他的美丽,比她家美人,大哥哥都要好看千倍万倍。但是这样纤尘不染,洗尽铅华,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眼中却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与寂寞,那样孤单哀伤的眼神配上清瘦单薄的身影,让旁观者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拥抱他,给他温暖,给他安慰。
但是太美丽的东西又让人不敢上前,仿佛一走近了,他就会消失。
玉清婷一直这样看着他,不想移开视线,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一直这样看着他,等待他回眸间的一笑,天地间就会盛开千万朵鲜花。
“你叫什么?”
温淡的话音低沉柔美,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流过心底,有一种惑人心神的魔力。
玉清婷的心仿佛已不是自己的,飘飘忽忽,像被催眠一样呆呆的答道:
“我叫玉清婷。”
男子沉默了许久,淡淡说道:“你可以走了。”
“是。”
玉清婷转身,迈出两步,忽然身体一震,好像魂魄归体,她骤然转身,牢牢地盯着前面清瘦的人影。
她不会武功,但美人的药库里却有不少武功秘籍,玉清婷闲着无聊的时候曾经翻来看过。这会儿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因为太美,迷惑了她的心神,还是因为武功太深,用声音便可摄了她的心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致命的危险,若是刚才他有意,不许动手便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玉清婷的身子不觉抖了一下,心里涌上一种恐惧。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这样危险的男人,照常理来说让人本能的有一种逃离的冲动,但是不知为什么,玉清婷却一点也不想离开,那个男人给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看着他,心里有一个地方就会隐隐的痛。
不明白,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因此,玉清婷强忍下心中的恐惧,她试着走近了一步,又走近了一步,直到走到那个仙子般美丽的男人面前。
走近了,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好看,也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很孤独,浓重的,哀伤的,玉清婷有种拥抱他的冲动。
小心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玉清婷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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