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良升进宫和白耀昱汇报一些政事,汇报完后白耀昱便和汪良升闲聊起来,“刑部侍郎这个职位,可还顺心?”
汪良升点点头:“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切都还顺心。”
白耀昱略有歉意:“朕知道,以爱卿的能力,本可以胜任尚书,只是……”后面的话白耀昱不再说出口,只不过是因为汪良升身上的北原男子身份太过敏感,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在大理寺破了无数个冤假错案,但一旦涉及到给他晋升,却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陛下无需担忧,比起尚书,侍郎倒是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查案。”汪良升连忙解释道。
白耀昱点点头,道:“这林轩从大理寺少卿晋升到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就空了。”
“听闻新任的大理寺少卿也是一名男子?”汪良升想起来似乎听云深提起过,是当年的一名得力弟子。
白耀昱点点头,“是的,龚尘青,早些年在君来书院求过学,结业后回当地的府衙做事了。大理寺少卿一位空缺,有人给朕推荐了龚氏。”白耀昱算了算,道:“想必过差不多就要到京了。”
汪良升突然想到:“明日是天安男子大将军的决赛了,陛下可是要亲自观战?”
白耀昱笑了笑:“不去了,朕听闻前几场的初选,九儿遥遥领先其他的选手,这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啊,只待明日比赛结束后马师傅把九儿带进宫再见便是了。”
待汪良升回府,还未来得及进入大门,便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了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一名小孩。小孩递给他一封信,只说是待人转交,便跑开了。汪良升打开信件,见是有人约自己的茶楼包间一见。汪良升以为是刑部案子有人提供线索,便转身去赴约了。
汪良升进入包间,只见桌子旁坐着的是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汪良升好奇得问道:“不知阁下将汪某约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男子示意汪良升坐下,“汪侍郎请坐。”抬手给汪良升冲起了茶。
汪良升坐了下来,却并没有喝茶,而是继续问道:“阁下有何事,不如直接说来。”
面具男子笑了笑:“汪侍郎放心,下毒这么阴险娘们的事情,在下不会做的。”
汪良升感觉出来不太对,天安人不会用娘们这个词来形容女子,心下一惊,问道:“北原人?”
面具男子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没想到汪侍郎离开北原十几年,还是一句话就能听出来啊。”
汪良升突然有些排斥这次的见面,心下有些烦躁:“阁下若没什么事,在下便先走了。”说完便起身,想要离开。
面具男子连忙抬手,制止了他,道:“欸!汪侍郎莫要着急,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此次是受北原皇帝的旨意前来找汪兄,汪兄做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北原人,是时候应该为北原做些事情了。”
汪良升苦涩得笑了笑:“那个土生土长的汪良升,一心为民工作,可是在皇上眼中不过是一个通敌叛国的通缉犯,又怎么会派人来找在下?”
面具男子连忙摇摇手,解释道:“汪侍郎,您这就误会皇上的一番苦心了。当年的事情皇上自然知道您不可能真的通敌叛国,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汪侍郎并不能说是完完全全的没有关系。其实当年皇上也就是一时生气,下了通缉令,并未真的想要汪侍郎的性命。”
汪良升站在原地,没有接话也没有离开,面具男子继续说道:“其实皇上当年非常看重汪侍郎的,汪侍郎弃商从政,短短几年,便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汪侍郎兢兢业业,一心为民,这些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汪侍郎离开后,皇上也因为痛失良材伤心了很久啊。后来才知道汪侍郎竟然投奔了天安,但是皇上心中依然不相信汪侍郎通敌叛国,他知道汪侍郎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特派在下来见汪侍郎的。”
汪良升无奈得摇了摇头:“自从从政后,汪某一心为民,问心无愧。汪某只想为百姓工作,以前在北原如此,现在在天安也是如此。在其位,谋其政。不管皇上派你过来想说什么,汪某恐怕都要让阁下失望了。”
面具男子不恼,继续说道:“汪侍郎,良禽择木而栖!您对待天安的百姓掏心掏肺,可是天安的皇上是怎么对待您的呢?听闻汪侍郎的继女二十多岁便直接做了大理寺少卿,如今更是升为大理寺卿。汪侍郎的能力并不比她差啊,想当年她刚坐上大理寺少卿,很多事情不懂,都还是汪侍郎帮忙的吧?”
汪良升内心有些烦乱,林轩是林爽的女儿,也是自己的继女。前几年自己和她同为大理寺少卿,还可以一起处事,可是转眼她升为了大理寺卿。自己的继女做自己的领导,确实有些奇怪,也是因此汪良升才请旨调岗去了刑部。
面具男子叹口气,继续说道:“唉,想当年汪侍郎在北原就已经是侍郎,如果当年汪侍郎不离开,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了。只是可惜啊,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在天安汪侍郎还是一个侍郎,而且是刑部的。为什么不是户部?为什么不是工部?为什么不是兵部?”,面具男子走进了汪良升,凑近他耳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想必是天安的皇上从未真的接受过汪侍郎吧?”
汪良升跨开一步,拉开距离,有些许不耐烦,道:“在下已经表态了,在下帮不了阁下。在下还有事,先走了!”汪良升便朝门口走去。
面具男子叫住了他:“汪侍郎以为这么走了,就真的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么?”
汪良升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得问:“你什么意思?”
面具男子连忙摇了摇双手,“汪侍郎误会了,误会了!不是在下,是天安的皇上!汪侍郎是真的不知道天安的皇上安插了眼线在您府上周围么?您从府上过来见我的事情,恐怕很快就会传到天安皇上的耳里。白耀昱生性多疑,您觉得她知道您私下来见了我这么一个北原人,她会怎么想?”
汪良升背部一僵,白耀昱安插了眼线在林府附近?
面具男子似乎知道汪良升不会轻易相信他所说的话,继续说道:“白耀昱当年为了拉拢汪夫人,将您的解药给了您夫人,但事实上是自从汪夫人选了解药,您府上周围就一直没有断过白耀昱的眼线。十年前发生瘟疫的时候,白耀昱偷偷溜出了皇宫,让汪夫人代为隐瞒。丝毫没有考虑过一旦事情被发现,汪夫人该如何自处。汪夫人心地善良,小心翼翼得帮白耀昱守了十来天的皇宫。可是汪夫人大概从来不知道,白耀昱回宫之后便派人调查了汪夫人和汪侍郎那十几天接触过的所有人的信息,因为那十来天白耀昱不在宫内,而汪夫人是可以接触到所有奏折的人,白耀昱根本不信任汪夫人!”
汪良升微微皱眉,想起来当年疫情那阵子,林爽的确有那么十几天很少回府,当时林爽只说是公务繁忙,在宫里耽误了时间。
看到汪良升的表情,面具男子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可惜,您和您夫人如此真心对待白耀昱,甚至为了护她周全还痛失一个孩子。她又是如何对待你们的呢?汪侍郎以为自己对天安表了忠心,可是在天安的眼里,汪侍郎您却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汪良升听不下去了,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汪良升还是心事重重,迎面撞见了准备离开的大夫。大夫看到汪良升,连忙行礼,笑着道:“恭喜汪侍郎,恭喜汪侍郎啊,林相是喜脉啊!这实在是太难得了,太难得了。汪侍郎可一定要照顾好林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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