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屿眠走到榕树下,将刀身全然没入其中的菜刀拔下来。
只需她轻轻一挥,两把菜刀就像切豆腐般切开了榕树粗粝坚硬的表皮,留下长而深的伤口,清澈的汁液正从创口处缓缓流出。
宴屿眠心满意足地将刀别在腰间。
这样就够了。
莲生飘过去,用手指触摸流淌的汁液,观察一阵,便尝试着放入口中。
淡淡的清香,带着些苦涩。
宴屿眠挥了挥手,袅袅灵气星点般聚拢在榕树伤口上,让切断的脉络迅速生长,很快便恢复如初。
屋内湘娘哭得不能自已,蔺海程安慰起人来倒开始嘴笨了,最终只能唉声叹气地坐在一边。
宴屿眠过去抱了抱她,只道她待会儿回到村子附近找找看。
湘娘赶忙握紧她的手,摇头哽咽道:“不、不要,太危险了,那东西……那东西还不知道有没有走……”
宴屿眠好声安慰着,直到湘娘情绪稍稍平复,她才过去做饭。
菜刀哒哒地剁着案板,将青菜切成细细的末,宴屿眠双手持刀,竟是几个呼吸间就备好了料。
莲生在一旁垂眸看着,问:“你要去救人吗?”
宴屿眠叹息道,“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而那邪祟如此骇人恐怖,我没被吓破胆子就不错了。”
莲生看着她手起刀落,把猪骨剁断成几节,暗中记下了知识点。
她是个弱女子。
宴屿眠很快就做好了饭,过了片刻,只有蔺海程过来。
尝了第一口,蔺海程就不住双眼一亮,连声赞叹宴屿眠的手艺。
他本来因为情绪低落,心思忧愁没多少胃口,奈何饭菜实在太香,还是吃了两大碗。
宴屿眠知道湘娘大概吃不下去,就给她留了一碗在锅里,自行出了门。
她转过整个村子,大概有三四户人家的村民突发恶疾,郎中眉头紧锁,却说不出来具体情况,只能先开几副药吃着。
她正观察着情况,突然听见蔺海程跑过来的动静。
书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撑着膝盖喘了半天,才满头是汗地道:“最近不太安宁,眠眠还是别乱跑了。”
“放心吧,我只是到处看看,不会乱跑的。”宴屿眠接受了他的好意,“湘姐怎么样了?”
“似乎好些了。”蔺海程唏嘘道,“我已经写信告知她在城里的儿子,大概日就能回来。”
宴屿眠同蔺海程回到家中,她关上门窗,唤出精魄,打听关于咾病鬼的事情。
软白团子们叽叽喳喳,这一句那一句地给她讲了一箩筐。
咾病鬼大概在十二三年前出现,最开始只是普通野猪大小,深夜潜入村民家中,将快要病死的老人拖走。
到后来它的身形愈发巨大,变成恐怖形状,来的次数也愈发频繁,散发出将死之人般的腐臭,更是开始让人得病。
得了病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在膏肓之时被咾病鬼带走。
宴屿眠总感觉有些奇怪。
她这三百年虽鲜少游历,之前却也见过不少邪祟鬼魅,各种五花八门的古籍也看了许多,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种东西。
她怀疑咾病鬼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再怎么怀疑都不如亲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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