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花冲用疯狂的举止来掩饰紧张失措,展昭心里忽然产生一丝疑虑,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白玉堂的对手。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只傲慢的耗子似乎就在等他们警方的到来,一直都没有对花冲下手。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要好好收拾过。“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花冲喘着气在展昭身上打量,最后视线定格在枪管上。“把枪扔过来,人不许动。”
展昭露出为难的神色,拇指在握柄上轻轻磨搓,似是斟酌考虑后果。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花冲喘息的声音愈发浓重。杭州夏日温度很高,但地下室里凉飕飕还有些寒冷,阴风呼啸穿梭。
“我数三……”花冲终于失去了耐性,刀刃在白玉堂脖子上贴得更紧,白皙肤色下的色红色血脉隐隐能看走向。
“哎你别冲动,我这就把枪给你。”展昭赶紧制止,食指松开扳机。漆黑色枪身调转一个头,被右手五指娴熟扣在手中。出口已被封死,花冲已经无处可逃,只要他离开玉堂,就再无丝毫胜算。蜷在墙边的白影轻轻哆嗦了一下,展昭猛然意识到,除了与花冲周旋,还要和时间赛跑。安眠药的作用不知会如何,这地下室又那么冷,他受伤的身体还能耽搁多久。
看到展昭不再拿枪指着人,花冲狭长的眼眶微微一抬,凤眼演绎的妖娆魅惑重又回到他的脸上,“放在地上,踢过来。”
与花冲大约有七米的距离,若是直接冲上前去风险太大。展昭把枪往地上一放,暗黑色枪身闪烁独特光泽。脚下轻轻一拨,手枪就沿着地面滑到花冲手边。白玉堂强撑着抬了抬眼睑,眼眸一斜送给展昭一个轻蔑的白眼。
笨猫,枪都被拿走了。展昭能够读出他这个细微举动的意思,心下忍不住愤愤,白耗子到底谁笨,是谁把自己当诱饵结果被灌安眠药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救出去,所有的账慢慢来算,来日方长不是么。
拿到枪,花冲满意地拨弄一下扳机,枪口指向白玉堂的太阳穴,嘴角一笑妖冶到嗜血。“展大警官,过来,带上他。”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讽刺,身为精英刑警竟然被缴了枪械还要听他的话,该是多么得意振奋的事情。
展昭皱着眉头一步一步踱过来,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过来。五米,三米,两米,近到跨上一步就可以直接欺到花冲身边,近到可以看见少年眉间的浅浅沟壑。
枪管紧贴白玉堂的太阳穴,花冲挑着眉厉声道:“现在听我的,背上他,跟我走。要是敢耍小动作,就让他死在你的枪下。”手指在扳机上方拨动一下,一声轻微的啪嗒脆响发出警告威胁。
让他死在巨阙下面,你觉得有可能么。展昭一边俯下身,弯腰去拉白玉堂的手,一边不经意道了一句:“玉堂,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这个习惯真不好。”眼中是浓郁的脉脉情怀,如一汪春水,潺潺温润。白玉堂有些诧异,但还是配合地冲他眨眨眼,淡淡笑靥在唇边绽开,令容颜焕然华美。
“住手!”花冲蓦然调转枪口,枪口直指展昭的面门。巨阙枪身本就是黑色,从九毫米口径的枪口望过去更是黑洞洞辨不清任何,只剩下死亡逼近的恐惧。一字一顿,这一回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展昭生吞活剥,“是你?”
展昭缩回手,向后退了一两步,那枪身跟着他退后的方向近了一两步,比之先前离面门更近。
“打电话,发信息,你竟然敢觊觎我看中的人!”
展昭嘴角微微一抽,到底是谁觊觎谁的人啊。又向后退一步,花冲也和之前一样跟了一步,这下子他们离白玉堂就有了大约三四步的距离。总算是达到了目的,把花冲从白玉堂身边引了开来。
“我要杀了你!”花冲沉声道,食指忽然发力扣住弯月形扳机。很轻微的一声响动,却是子弹出膛夺人性命的征兆。
千钧一发,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子弹以雷霆之速从枪管里迸射出来。也就是在这零点几秒的瞬息,展昭抢在子弹钻出枪口前挨近花冲,舒展五指死死擒住他的手腕,如铁箍般牢固不容挣脱。手指巧妙纠缠用力,咔嚓扭断了花冲的手腕关节,枪口也就垂落一个角度。带着灼灼气浪的子弹从展昭臂下的空间穿过,向远处咆哮。
花冲的脸色蓦然苍白,他不傻,很容易就意识到情势的急转,刚刚还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忽然被展昭抢了先机制住。他没想到展昭仅仅凭借一身过硬的本事就轻易让他手里的枪失去了威胁,他更不会想到展昭一直在打的主意只是可以使他离开白玉堂以免造成误伤。
手腕被扭断,再也无力拿住手枪。漆黑色的枪在花冲手里摇摇欲坠,展昭手指成抓牢牢握住枪身,滴溜一个潇洒的打转就把枪口重新对准花冲。
惊天动地的轰鸣突然爆发,还来不及去探究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冲和展昭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下意识的举动。花冲向外面跑去试图逃走,而展昭纵身一飞跃跳到白玉堂身边,手环过他的后背揽住他的左肩护在怀里。
有簌簌的杂碎物件纷乱飞扬,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展昭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怀里的人,那对不怀好意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正盯着他狡黠地笑。微量触感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衫从手掌的敏感神经处传入,失而复得,勾起心下万千涟漪。
两个人贴的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的倒影,微微的喘息声彼此交织萦绕起来,再也分不清到底是属于你还是属于我。
“猫,来给爷解开。”白玉堂的目光从展昭身上移开,挪了一下身子不满地转头看束缚在手上的绳索。不知是何缘故,碎发遮掩的耳朵边缘泛起淡淡红晕。和他相处得越多,越能发现他的耳朵比话语真实可靠得多。
展昭有些懊恼,在对付花冲这么一个偏执变态杀人魔的时候都可以做到镇定自若进退自如,偏偏白玉堂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有些晃神。有些手忙脚乱地去解绳索,精制牛皮锁链还打了一个复杂的结。解开了手上的结再去解脚上的结,展昭低着头仔仔细细做细活尽量不让绳索磨搓到少年的肌肤,睫毛在俊挺鼻尖打下一方落影。
幸好这绳索没有在白玉堂的皮肤上留下瘀斑,只见刚刚挣脱束缚的小白鼠立刻就不安分了,扭扭手腕转转脚腕活动开,除了有些酸麻应该也无大碍。
“别乱动,肩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展昭板着脸强压住少年蠢蠢欲动的身体,顺手拿过一块毯子铺开,让他靠着墙坐定。目光贪婪地将他整个人深深包含进去,一笔一划描摹在秘密的最深处。
虽然还是在展昭的威严下坐了下来,但白玉堂显然并不乐意,一撇嘴反击道:“果然是只笨猫,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还怎么出去。”
展昭这才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刚才那颗子弹恰好击中了堆叠的易爆物品,导致四下里爆炸开来。地下室没有被炸坍塌,但是一些大箱子大物件四下乱飞挡住了路径。相当于是被埋在了一堆废墟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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