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踏进房门,赵婶从里面把门关好,孟年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别人。
男人的身体靠在窗边,懒洋洋地支着长腿,冷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会把孟小姐的东西都搬到后面的房子里去。”
所谓的“后面的房子”其实已经好久不住人了,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原来专门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居住,后来老宅翻修,又在正房东边多盖了一层,加了许多间客居,整饬过后,那个老房子就废弃了。
叶敛这话落在赵婶耳中,颇有将人弃之不顾之意。
老太太一听便恼了,手拍着床,怒道:“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吧,一回来就要赶人,你有火气冲我发,冲年年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针对人家小姑娘吗!”
男人闻言淡淡扫她,“怎么,叶家不是我做主了吗。”
这话堵得人没办法接,叶敛想要收权,当然没有办不到的道理,就算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照样冷漠无情,毫无说情的余地。
叶敛为人处世的手段与态度就决定了他在叶家有无法撼动的地位,只要他想要说一不二,就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
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是叶家任何一个同辈与晚辈都无法比肩的。
老太太胸口闷疼,她一生要强,小儿子的强势完全随了她,两个人多年来都是势同水火,眼下再争执也分辨不出个结果。
她只坚持一点,拉了下赵婶的胳膊:“你去照顾她,不用管我。”
赵婶正要点头,叶敛干脆拒绝:“不必。”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敛的目光落在女孩头上,冷色稍褪,轻声:“我自有安排。”
他懒得管事便罢了,一旦想插手什么,那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老太太气得脸泛白,赵婶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又扭头劝道:“先生不了解情况,孟小姐是世交家的孩子,人家长辈托咱们照顾,咱们得用心啊。再者孟小姐眼睛受伤,不能离了人,怎么能住到那里去啊。”
叶敛嘲讽勾唇,没言语。
若真将她放在心上妥善照顾,又怎么会有他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幕?漂亮话哪个不会说。
叶敛从昨夜到现在心里积攒了不少怒火,现在谁跟他对着干都是直挺挺往枪口上撞,讨不到半点好处。
老太太身体无力地后倒,由赵婶护着,靠在床头。她精神恹恹,浑浊的眼睛望向叶敛。
从前叶敛还小时,翅膀没这么硬,一切都是他出国以后才变的。
如今他几近而立,而她也已过古稀,母子俩人渐行渐远,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他们母子有一年没见,平时电话打过去十有八,九被拒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想到这,她一瞬间又苍老了不少,
老太太转头看向孟年,看到女孩乖巧地站在那,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慈祥道:“来,年年,到叶奶奶这来。”
孟年被赵婶牵着,小心翼翼靠近,她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任何刺激老太太的话。
她不敢再提退婚,只能顺着人应和。
老太太大概是顾虑叶敛在场,也没再提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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