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后,江鸿在西安机场度过了一整个不眠之夜,坐翌日最早那班飞机回到家,紧接着就是蒙头大睡,睡足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早上,江鸿拖着丧尸般的躯壳下楼时,看见桌上多了一份自己的早餐,父亲正在看报纸,头也不抬地问:“回来了?”
“嗯……”江鸿的心情相当低落,默默地吃完了母亲做的早饭。
重庆的冬天总在下雨,小雨淅淅沥沥,白天则雾蒙蒙的,天空中覆盖着厚厚的云层,太阳难得露一次面。这天恰好就是个大晴天,一到出太阳的日子,本地人总喜欢拖家带口到公园里去晒太阳。
江父便提议大家带着吃的,中午一起去公园里野餐,江鸿于是又稍稍开心起来,他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遭受了挫折,便努力地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带上我。”天猫精灵在卧室里说。
“嘘。”江鸿吓了一跳,马上示意天猫精灵别吭声,一路回到家,居然忘了音箱里还住着个灯神。
“宝宝,你在和谁说话?”江母好奇地看了眼。
“我在听小说。”江鸿忙答道,旋即将天猫精灵塞进包里,与父母一同出外野餐。
江父江母明显已经看出儿子不对劲了,但秉承家里的习惯,江鸿只要不说,他们便不问。江母乐呵呵地炸了带鱼,做了卤菜装在保鲜盒里,到得中央公园,铺开地垫,一家三口坐着晒太阳,到处都是放风筝与追逐的小孩儿。
江父戴上眼镜,在旁兴趣盎然地读着一本《命理学》,江母则开启了拍照模式,开始不断折腾儿子,她在花丛中笑,江鸿则蹲着给她拍照,拍完还要让她检查。
“崽崽,”江母开始精心编辑九宫格朋友圈,随口问,“谈恋爱啦?”
“没有啊。”江鸿茫然道,“问这个干吗?”
江母笑吟吟地说:“是不是失恋啦?”
江鸿:“真的没有,妈。”
旋即江鸿意识到,自己心情不好,父母肯定察觉了,在用他们的方式朝他表达关怀。想到这里,江鸿的心情总算渐渐地好了起来。
“只是和朋友闹了一点小矛盾,”江鸿说,“没有谈恋爱,谈恋爱会告诉你们的。”
江母相信了,说:“你从小到大就不会和朋友吵架,如果闹矛盾,一定是他们的问题。”
“也不是,”江鸿说,“误会吧,等开学就好了。爸,你看这个做什么?你还信这个吗?”
江父捧着那本《命理学》,答道:“多了解一点,总是好的嘛。”
“你爸年纪越大,就越信这个。”江母笑道,“起来,别看了,陪我拍照去。”
江母拉着老公跑了,江鸿则随手翻了下父亲扔下的那本书。
冬天的太阳照在自己身上,照得他暖洋洋的。
“你谈恋爱了?”天猫精灵突然开口道,它自从归属于江鸿,便一直被放在寝室里,和张锡廷反而还更熟点儿,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经历了什么。
江鸿:“你不要逼我给你贴符,毕竟大家看到天猫精灵上贴着一张符,都会觉得很奇怪。”
“你有什么心里话,”天猫精灵又道,“可以给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鸿:“……”
江鸿拿起天猫精灵,说:“你不修炼吗?还有心情关心我的八卦?吸你的天地灵气去,吸,快吸。”
江鸿把天猫精灵放在太阳直射下,为了让它有效率地修炼,晚上还得放在月光里,奈何重庆夜晚总在下雨,但灯神也没有嫌弃。
“你还没有名字吧?要给你起个名字吗?”江鸿现在觉得,有个能说话的法宝陪陪自己,似乎也挺好。世上只有人类,会为其他的物种起名,虽然江鸿并不觉得起名很了不起,但非人的智慧生命,似乎都很看重这个,并郑重称作“赐名”。
天猫精灵说:“我在学校里头得到了不少灵气,慢慢地想起来了,我有名字。”
“哦——”江鸿说,“那你以前叫什么?”
“我叫‘老孙’,”天猫精灵说,“应当是这个名字。”
江鸿:“……”
这名字听起来简直就像个古墓里的老鬼,江鸿心想可以不叫这个么?但为了尊重它,便只得接受了:“好的,老孙,你修炼吧,我只是有点困了,不用搭理我。”
江鸿用书盖在脸上,但他睡得实在太久了,翻来翻去睡不着,懒洋洋地躺着,仿佛全身的气力都消失了,片刻后,他又无聊地翻翻书页。
《命理学》里有一章讲述了“前世今生”,江鸿便想起了曾经以为的、自己的前世。既然那个羊卓雍措湖畔的孩子是袁士宇,那么他的前世,又发生过什么呢?是这偌大世界中的一个普通人,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般,还是也曾经是个小有建树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甚至是一只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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