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只是轻轻笑笑,摇摇头不作声,但经不起大家接二连三地询问,最后终于还是说道:“上大学之前就跟那边说好了的,毕业后要回去的。”
“咋还这样呢!你们那儿就差你一个老师了还是怎么着!”大概是或多或少知道张起灵家庭条件的原因,都以为是因为借债才有的这个约定,大家很是义愤填膺。
吴邪一看这场景,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同学们,我这儿有个事想麻烦大家帮个忙。”
“说吧,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有啥事大家看看能不能帮上,就算自己帮不上也得找别的人脉帮啊!”都是仗义的兄弟,话题自然就转到这上面来了,都示意吴邪赶紧说出来,一起帮着合计合计。
“行,真是好兄弟讲义气!是这样的,我这一个学期在那里生活,真的是觉得那里的孩子们上学条件太艰苦了。路不好走,上山爬坡的,一下雨就打滑,前阵子还把我们一个老师给摔着了。大人都不好走,更不用说孩子们了。那边很多孩子都住在学校山下的渠坤圩,但从学校到渠坤的这条路上没有路灯,冬天晚上放学之后天都那么晚了,内宿生还好,外宿生放学回家真成问题。我们校长也是很愁这件事,天天跟乡政府反映。但乡政府资金确实困难,他们的工作人员一年到头工资都发不大出来,我这幸亏是亲眼所见啊,要不然谁信公务员一个月还只能发百分之七十或者一半的工资啊……
“乡政府也一直在筹措资金,不过目前数额还是太少了些,所以我就想问问大家,有没有谁认识做清洁能源这一块的朋友啊,能不能给帮帮忙看看有没有愿意捐助一下太阳能路灯的。就算不捐助也没关系,最起码给我们打个折便宜一点也行啊是吧……
“我跟我爸也提过,我爸说他也会到处帮我打听一下的,还用他实验室的名义给我们那儿捐了五万,也算是对我不薄了。但过完年我们不就要回去了吗,我爸工作又忙得不行,所以我就特别着急,才想着跟各位求个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在这儿我先谢谢大家啦!”
吴邪刚说完,便有同学感叹道:“咱们老吴吧,真是云中白鹤山高水长,一片赤子之心,我反正是真心佩服的。”
另一个也连连点头称赞:“我真是没想到他说的是这样的事,不过老吴,我们都挺佩服你的,能有魄力把自己的三年光阴花到那里,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况且你家条件这么好……反正吧……我很佩服你的决定,可若是让我这么做,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一个接一个地表达完感想之后,大家都纷纷说吴邪这事没问题的,一定会上心来办好。吴邪也很感动,不管这事能不能办成,他都很感激这份同窗之谊。
这时一个同学提议道:“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发到琴大校友群里怎么样?老吴你也可以发到你们志愿者群里问一问呀,就算没有人认识做这方面的朋友,但看看搞一下募捐什么的也行啊!自己凑够了钱在广西那边找太阳能公司做就是了,不一定非要只走一条路啊!”
“其实我真的也有想过,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吴邪笑笑,“所以寻思着跟咱们一些比较相熟的朋友们先说说。而且你们不知道啊,我在那边真的很忙,所以其实都不太进群聊天的,跟群主什么的也不熟,实在不好意思发这个信息。”
“这有啥,这是慈善,是好事儿,你和张哥把青春时光都奉献给祖国的西部了,咱们同学给捐点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都不是没有余力,有钱就多捐点,没钱就少捐点嘛!”
“好,那校友群那边你来帮我号召一下吧,志愿者群这边我就自己来,”吴邪心中激动,“谢谢大家了!真的很感谢!”
“你看你客气的,那可是咱张哥的家乡啊,也是你的第二故乡。你们都这么高风亮节的,咱们是同学,不也得学习学习着?”一个同学笑着拍他的肩膀,“我忽然想起来,我老舅是在长沙做木材加工的,生意做得很大,湖南很多学校的桌椅都是他中标供应的,质量非常好,我让他捐一批新桌椅给你们学校,成吗?”
吴邪一时间都愣住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抱住了他:“好兄弟,你太仗义了!以后有什么事跟哥说,哥能做到的一定做!”
同学就笑了,连连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最后特别真诚地对吴邪说:“老吴,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吴邪都有点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我们只有情怀,但没有勇气去实现,而你却不但有情怀,还有实现它的魄力和信念。总之,你要加油,你和他……都要加油……”
最后一句细细品味来似乎有些许深意,含蓄,大概也没想过点破。但伴随着朋友温暖的微笑,吴邪已然明白了,那其实是好友送给自己和张起灵真心实意的祝福。
这一刻他由衷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善意,也越来越庆幸自己的选择。
是为了爱情,也不只是为了爱情。
反正,用善良和梦想为自己的青春下一个注脚,这或许会是让他一辈子自豪的事情。
10。
年后他们回到学校不久,新课桌椅的事就落实了。大货车把桌椅运来的当天,学生们都激动得不行,纷纷出来帮忙一起搬课桌椅。
原本学校的桌椅都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老旧木头课桌,桌面坑坑洼洼,不垫上厚厚的垫板根本没办法写字,而且高度固定不可调节,特别不方便。而现在大家都换上了钢塑结构的标准升降桌椅,桌面光滑平整,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身高调节桌椅高度,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吴邪千恩万谢地给老同学打电话,对方就笑:“好啦,学雷锋做好事不是应该的嘛,你客气什么。一套成本出厂价不过□□十,四百套不过几万块,我老舅不缺这点钱,他挺善良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但谁的钱也不是大海里捞来的啊,所以真的很感谢你和咱舅,总之以后兄弟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在所不辞!”
“你快行了吧,我让你别放在心上你就放宽心,真要感激我的话,在那儿呆三年回来就和我一块合伙做生意呗。你三叔人脉广,分咱们俩一点点就够我们吃一年的。”同学说道。
“可是……”吴邪叹口气,没往下说。
“不是吧?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老吴啊,我不是说你,去支教三年就差不多了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那儿吧!那毕竟不是你家,难道你放着你爸妈就不管了?你不是这么不孝顺的人吧?你要是一直呆在那里,你爸妈老了谁伺候啊?一年就能回来个一两次,回来一趟还那么麻烦,你家要是有什么事指着你,那不得黄花菜都凉了。”
一针见血,这人也是直爽的性子,吴邪心里受到的冲击不能说不大,一时间也是无话。
结束这个谈话后,吴邪一下午都恍恍惚惚的,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一样的心情,纠结,矛盾,各种痛苦的情绪都掺杂在一起,那时候一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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