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4部分（第1页）

备去那边，所以李笙他们也没有继续拉着顾言去另外的地方而是吃了宵夜之后就回了寝室，继续打了一通斗地主之后就推着顾言上床了。

顾言好笑地看着他们，得，真的把他当成小孩子了，顺从地躺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听着他们也陆续上床的声音，不久就传出呼吸浅浅的鼾声，顾言的脑子里却纷乱无绪地涌出他白天一直压抑的，不去想的简陌，夜晚就好像让他不得安眠，他疲惫地眨眨眼，努力想让自己睡过去，但是那些回忆却嚣张不容拒绝地侵袭而来。

所有回忆凝结，他和简陌之间的过往，到简陌对小谦的不同，还有他们之间未断却已经走向岔路的关系。他苦笑，似乎连回忆都不让自己好过一点，就像从来都是自己主动上前，从自己一厢情愿地打算跟他做朋友，到不自觉地喜欢上简陌，到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他原本觉得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常态，但是现在才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就是这些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而简陌，似乎没有过多表达过什么。

看吧，这就是强求的结果。顾言弯起难看的角度，眨眨眼睛，望向头上的天花板。他眼前浮现的一幕幕都是他们之前的黑白默片，那些曾经坚定不移的脚步似乎都是虚幻的，他累了，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也该停下来想想清楚了。他回想着，有些难过，以前那些幸福过往，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了，大概从喜欢上那个人开始，一切就已经开始脱轨了。

不过，好歹现在，他该逃离了。

等顾言大包小包坐上车的时候，他才真的这样觉得，他要逃离一段时间，而回来的时候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了。他复杂地看着窗外，李笙和吴宇正在窗外朝他招手，他收下眼里的情绪，笑得一脸灿烂，然后大幅度挥动手示意，有他们真好。

火车里人声嘈杂，到处弥漫着方便面和混杂的不好闻的气味，附近坐着的不是顾言的同学而是其他陌生人，因为顾言答应的时候陈教授才立刻去补了一张票，所以顾言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大概撑不起笑来面对不太熟悉的人。

拿起手机，顾言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样很久才像回过神来，解锁之后从信息栏里翻出简陌，手指用力到有些泛白，然后颤颤巍巍地打出一行字，沉默了很久才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关了机。做完这些事，顾言像是做了一件很费力的事，连呼吸都浓厚了起来，额头上瞬间已经冒出汗来。

对面有个小孩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顾言这一系列动作，顾言朝他一笑，小孩也不怕生，朝顾言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来。

顾言看着小孩，然后将自己包里的零食拿出来给他，然后招呼着小孩的妈妈一起吃，自己却心不在焉地将头转向窗子，像是将自己笼罩在黑暗里，难受异常。

那边的简陌正准备回来的行李，他提早了一天回来，他想给顾言一个惊喜，想看到顾言笑起来跳进他的怀里。想起昨天和小谦的生日晚会，他略微有些失神。

他给小谦的生日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算没有那次比赛他也会给他送去的。那天晚上他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眼神都黯淡下来，见到他也只是习惯性地微笑起来。他心里微微一疼，但是却没有之前那样像是想要撕碎什么的狂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有些诧异心态的转变。

静静地开始吃饭，一如往常一样，只不过往年的小谦都是真心地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麻木空洞。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奈，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谦和那个人的事他是知道的，期间曲折他都一清二楚，想开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开个话头说他这次的比赛，但是根本没什么好讲的，而且他想他大概也讲不了那么生动，在他眼里，就是单纯技术上的能力，并没有什么意外可讲。

思来想去，简陌叹了一口气，他心疼对面的小谦，但是却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而那个人，他垂下眼，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接近崩溃疯狂，知道那个人为了找躲起来的小谦费了多少工夫，又闹了多少年，卷起了多少风雨。他看着光亮的盘子，这两个人明明相爱如斯，却偏偏费尽曲折。

他楞了一下，如果是原来的自己，他大概会心疼到恨不得找那个人，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小谦面前，然后利用所有自己的能力，将小谦藏得更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小谦幸福，哪怕他知道自己不行。那么，现在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他们之间的？

对面的俞文谦看着简陌沉默失神的样子，他知道简陌想开一个话题，但是他当然知道简陌不知道该怎么开场。他扯起嘴角，笑起来：

“简陌，顾言的事瞒了我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简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俞文谦，眼里有惊讶，但是少了慌乱，看上去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子，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样子。俞文谦看到他这个样子，终于笑了出来，简陌这家伙，终于找到那个人了，他怎么会不知道简陌的心情，只是他回应不了他，现在这样真的很不错，他希望简陌能幸福，而不像自己一样。

他想着，经久以来愁云终于心里终于稍微散开一些。

那天晚上他和他打开话匣子，而他也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变化。他对小谦就相当于一种执念了，就像有一样东西在你身边但是你却怎么都得不到，你几乎前半辈子的时间全部都拿来做这件事了，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了，你割舍不掉了。

即使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已经不明白中间区分的是喜欢还是爱，是友情还是爱情，或许更倾于亲情，只不过这些从来没有人能告诉他，也没人能像顾言一样这样带自己走入另外一种生活。俞文谦因为他的爱情折磨难过这么久，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在痛苦泥泞永无天日地走了那么久？

而现在，终于有人愿意伸出手拉他一把，救赎他从那样生活在阴影背影下的麻木阴暗，他怎么能到现在才知道？他想着顾言最后跟他说的照顾好自己，心脏就觉得有暖流涌过，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他的父母从小起就有各种各样的事，他们对他很好，但是真正熟悉他的，真正陪在他身边的时间还不如带大他的孙阿姨。他从小就比其他孩子优秀，但是就是这样也得不到父母的短暂陪伴，或许只是简单的称赞，他只能让自己日益强大来掩盖自己的渴望，他没有办法，他羡慕其他孩子可以尽情地喊着爸爸妈妈，但是他却不行。

直到小谦的出现，他才觉得有阳光，有色彩，有很多很多。他的过往，简单单调地让人一目了然，只有成长，然后沉默，最后坚强，一直到现在这样看上去极其冷漠的自己，却异常执着。

像突然开窍一般想清这些，等陪小谦过完他的生日，将小谦送了回去，他等不及回到自己的酒店就迫不及待地订了机票，只是太晚了，今天的最晚的一班都已经没有了。他压下自己心里的急迫，然后订了明天最早的那班航班。

等第二天简陌四点钟就起来了，他想早点见到顾言，这种强烈的兴奋感让他晚上都有些睡不着，到天亮点边就起来了，急匆匆地退了房就赶去了机场。他想跟顾言说很多东西，说他的之前，说他想缓缓再跟顾言坦白的很多很多他以前觉得说不出口的话，但是现在他都想跟顾言分享。

这些都是简陌之前的人生里不曾体会的，他一开始就让自己禁锢在俞文谦这个人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而俞文谦带给他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之前跟顾言在一起，是不确定，他知道自己对顾言有好感，他也努力对顾言好，但他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他喜欢顾言，但是只是喜欢，那不是爱。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大概是爱上顾言了，像顾言爱他一样，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好的事吗？所以那时候他会写不下以前可以写很久的关于他和小谦之间的事，会呆不住以前可以呆一天的书房，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想一直和顾言呆在一起，不管在干什么。

来得太早了，简陌就只好在机场外等了好几个小时，在早晨的冷风里冻得腿都发麻，身上都感觉冻得没有知觉。

机场的工作人员来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来，就好像在播慢电影一样，一帧一帧。那个男人好像腿等得都麻掉了，就这样一瘸一拐地拉着自己的大包小包行李走了过来。

是个很挺拔俊美的男人，浑身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势，但是在可怜巴巴挪动自己硕大行李却努力让自己挺直背的举动显得更加让人觉得心疼。那个女工作人员直接抓来两个男工作人员帮助简陌。两个工作人员直翻白眼，但是看到简陌之后还是尽心尽力地将简陌一路办好手续，一直送到候机场，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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