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关系错综复杂,但最上层上面大体可以分为四系。以秦老爷子为代表的北辽秦系,以南方军区为代表的赵系,以总书记为代表的洪系,还有一系就是京官派系叶系。严格来说,郭少庭的爷爷档次还低秦老爷子半筹,否则也不会处处被秦老爷子压制。
秦牧听说这人叫叶石磊,马上明白他恐怕就是叶系三代人物之中的。
与京城内长大的各系三代人物不同,秦牧自幼就在农村长大,没有多少京城的玩伴,这是他的劣势,同时也是他的优势。郭少庭过来站在秦牧面前,没好气的瞪着叶石磊,说道:“怎么,你还想跟他叫板,告诉你,你还不够格,把你大爷家的老哥叫来还差不多。”
叶石磊的脸色顿时变了,指着郭少庭骂道:“郭三,你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咱们哥儿俩是半斤对八两,你在郭家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说完,恶狠狠的瞪了秦牧一眼,带着另外两个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酒吧。那挨揍的小子冲着秦牧挥挥拳头,不甘的追上了叶石磊,也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秦牧轻轻摇了一下头,叶石磊的心机比郭少庭深得多,倒像是一个人物。在外经营了一年,郭少庭竟然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叶石磊虽然说了句狠话,但却马上离开,很显然秦牧的身份让他怀疑,没有贸然动手。要是郭少庭,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他也要耍一次泼。
郭少庭嘻嘻哈哈的转过头,冲秦牧笑着说道:“叶家二房不成器的小东西,在东城那边当个派出所副所长,牛气就冲天了哈,还不是被贬的份。”说完,瞅到秦牧旁边的女子,便一副了然的样子,又转回了舞池。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继续自己的舞步,好像刚才的冲突根本没有生过。
秦牧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像他这种级别的小干部,在京城比一般的闲职人员还不如。不到京城,不知官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再说,在酒吧这种地方拿官职压人,多少有点不合时宜。所以京城公子圈,他还是要走动一下的。打定了主意,秦牧对自己在京城半年时间的方向有了初步的定位,便拍拍那女子,说道:“喂,酒醒了没?”
那女子又嘟囔了几句,茫然的把头往后一甩,秦牧这才看清楚,这女子竟然还真是认识的人,空姐赵萌,与慕冰彤曾经同飞一个班级的女孩子,心直口快又没什么心机,想不到大年夜会跑到酒吧里面买醉。
赵萌睁开朦胧醉眼,直愣愣的看着秦牧,突然咧嘴一笑:“哎,怎么着,想做姑奶奶的小白脸?咦,小模样长得还挺俊。”
秦牧皱皱眉,说道:“你喝多了,该回家了。”
“家?”赵萌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状似疯癫的笑了起来,回过头一拍桌子,冲调酒员叫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姑奶奶上酒?”
调酒员冲着秦牧看了一眼,秦牧点点头,便将一杯烈酒摆到了赵萌的面前。赵萌看也不看,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就刚刚入喉,脸色就是一变,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秦牧就站在她面前,登时被吐了满身都是。
秦牧恶心的看着满身的污渍,掏出钱来付过账,连拉带扶的将赵萌扶出了酒吧。郭少庭远远的在舞池中看到秦牧和赵萌的背影,就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出了酒吧,赵萌被冷风一吹,一把推开秦牧,扶着一边的墙壁稀里哗啦的乱吐。秦牧点上一根烟,站在旁边静静的看她倒酒。京城的冬天虽然不如北辽那边彻骨,但也相当犀利,秦牧跺了几下脚,将身体靠在酒吧门口的柱子上。
赵萌翻天覆地的吐了一场,脑袋清醒了一些,摇摇晃晃的走到秦牧旁边,将胳膊搭在秦牧肩膀上,口齿不清的说道:“哥们,来根烟。”
对于女孩子吸烟,秦牧并不反对,他一直觉得,抽烟的女人带着一股子沧桑和寂寞的感觉,但他这种感觉绝对不包括酒醉的女人。秦牧将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扶着赵萌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赵萌又苦笑了一声,酒劲袭来,软绵绵的就往地上倒。秦牧连忙使劲,将赵萌的胳膊挎过胳膊,单手放在她的腰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秦牧将赵萌扔到床上,便掏出手机,告诉翁文华自己要晚点回去。翁文华嘱咐他,初一的时候要去韩老爷子那边,虽然他和韩雪菱还没结婚,但是却要以新姑爷的身份走走那边。像他们这种家庭,并不遵循正月初四姑爷回门的规矩,倒是初一却是必须在那边吃顿饭的。
秦牧笑着答应,正好赵萌犯了一个神,出了呢喃的声音。翁文华耳朵倒是尖,问秦牧是不是出去跟女孩子鬼混了,秦牧就苦笑着将今天生的事情稍稍的说了一下,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翁文华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秦牧在京城他也有处房子。秦牧暗暗纳闷,怎么自己有房子却不知情,翁文华就神秘兮兮的让秦牧就去那边过夜算了,绝对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看看身上这身脏兮兮的衣服,秦牧也不想回到秦家大院丢人,别人还好说,要是让二姑看到了,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怪话来。秦牧便听了翁文华的话,临行之前看了眼床上四脚八叉睡姿的赵萌,摇摇头离开了酒店。
大年夜都是熬福的,京城上下灯火通明。秦牧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看看楼上母亲告诉自己的那个房间,现竟状似有人,灯光全部亮着。秦牧此刻倒是没想到屋里是谁,刘丹和周小梅在日本,吴菊又在西肃省,就连韩雪菱也在家里守着爷爷。他暗笑自己神经有些过敏,可能是有些日子没碰女人,方才搂着赵萌的时候身体竟然也有了些反应。
秦牧抬脚就往楼内走,却突然现,自己并没有房间的钥匙。这事有点乌龙,秦牧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翁文华。他不是不想转身离开再找个酒店住下,只是觉得应该告诉翁文华一声。
“你敲门就去就是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儿子。”翁文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秦牧说得满头雾水,紧跟着翁文华又来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省着点力气,明天还有事儿呢。”
自从到了京城,翁文华就变得神秘兮兮的,秦牧觉得该让翁文华考虑退休的事情了。有两个情人儿媳给她打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坐电梯到了八楼,秦牧轻轻的敲响8o8的房门。翁文华是不知道秦牧喜欢8这个数字的,敲门的时候秦牧就感觉一阵怪异,预感房门一旦打开,很有可能出乎自己的意料。
果真,装修精美的房门泄开了一条缝,一只猫一般的眼睛从门缝中透了过来。只听一声惊异中带着无比欣喜的“啊”,门又被通的一声关紧了。
只是这一声,让秦牧彻底清楚屋内的女人是谁了。吴菊,那个像猫一般的女人,带着温顺又带着无比倔强的小女人,她怎么会在京城,翁文华又是如何知道的?
但秦牧没有来得及细想,门又被飞快的拉开了。吴菊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便装,从裤子上沿隐隐冒出的粉红色布料可以看出,吴菊方才关门是为了套好衣服。想着吴菊曼妙的身材,秦牧方才压下的火气又升腾起来,刚刚被吴菊拽进屋子,就双臂环抱,将吴菊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一年多没见,再相见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吴菊尽力抵抗秦牧的相拥,又哭又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是用自己的粉拳狠狠的捶打在秦牧的胸膛上。这拳头的力道着实不小,秦牧苦笑着承受吴菊的泄,陡然现每个女人仿佛都喜欢用拳头捶人。
“听说你就要结婚了,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走,你快点走。”捶完秦牧的吴菊好像还不解气,使劲的推搡着秦牧,想要把他赶出去。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走到台面上,可是吴菊内心到底还存在那么一点小小的期盼,希望能够穿上嫁衣,名正言顺的走入秦牧的家庭,但这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却在听到秦牧年后就要结婚的时候彻底破灭。女人一生只求穿一次嫁衣,可她这种奢望却已经被剥夺了,顿时感觉自己好像独守空闺等着皇帝临幸的深宫宫女,见到秦牧自然把女人的小脾气了出来。
秦牧这一晚上可算是精彩倍出,尤其是吴菊,让他感觉大年夜的灯光有些飘忽。他双手抓住吴菊小性子的拳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拉着吴菊坐到了沙上。
吴菊甩着胳膊想要拒绝,却无法掩饰心头对秦牧的思念,怪怪的跟着秦牧坐了下来。这时候她才现秦牧的身上充满了异样的味道,便开口说道:“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快点把衣服脱了,我这里还有好几身衣服,明天换了。”
这句话说得自然无比,好像已经练习了好多次。秦牧顿时柔情浮现,看着吴菊猫一般的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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