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水晶灯照映着别墅里一切,地上的羊毛毯子静静躺着,沙发椅上坐着叙旧的几人。
看到意料之中的人,陆南萱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已经四年未见,她长成了女人,他也长成了男人,这是最俗气的表达也是最不缺笔墨的表达。
许曼君被霖叔让仆人扶下去休息了,客厅里只剩下许久未见的非亲表兄妹。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一直噙着淡淡微笑的陆以珩,先不论面貌与身高,时光的味道在他的语音中毫无遗漏地显现出来。
嗓音,就是男子变化的一个最佳的见证。
不再是熟悉的声音,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萱萱,好久不见。不负义父义母的苦心,当年的小姑娘现今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屹立于眼前,如若在大街上见到,我还真是不敢认你。”
陆以珩看着眼前除了眉眼间还和几年前甚是相似的女子,深邃的眼眸里表露出若隐若现的感慨与微不可见的深情,四年,已经足以让她蜕变得更加完美了。
陆南萱看着眼前熟悉陌生两相间的人,微微摇摇头,心里感概怀恋着旧时光,嘴上也说出了自己的感叹。“以珩哥,我才不敢认你,在大街上若是看见你叫了你,保不准我还得被哪个心仪你的千金小姐给记恨上了。”
陆以珩,汉斯公爵和公爵夫人收养的唯一义子,公爵府的少爷,年少时候就开始留学英美,后归来港市,不喜从政,现今在替公爵夫人陆樱,也就是陆南萱的姑姑在打理着天津北平方面的生意。
他是陆南萱在公爵府里面第一个愿意抬眼看愿意说话的人,对她的意义有些妙不可言。
相比以前的那个阳光少年青涩的模样,现今的陆以珩变化更是明显,他早已退却了身上的青涩,成了如今这般的成熟稳重却不失温润如玉的邻家哥哥的形象,他就像姑姑在信中念叨的一样,让人省心让人放心让人安心。
在港市的时候,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了抑郁症不肯开口说话,得了厌食症不肯吃饭,吃了只会拼命吐,还是陆以珩开解的她,陆以珩不仅仅是朋友,还是最值得亲近的哥哥一般的男子,开玩笑这种事情,她只会只愿意对哥哥开。
果然,陆以珩好端端地说话却不曾想这眼前,以前浑身上下充满了棱角的陆南萱竟然还对他开起了玩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陆以珩锐利的眼光顿时从上扫到下,最后免不了笑着欣慰地啧啧出声。
“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些年还学会开玩笑了,虽然我去过大不列颠,可对法兰西却算不上了解,想不到法兰西这个浪漫的国度,那异域的水看来让漂洋过海的你还是收获不浅,没有浪漫只有决断。好事一桩,独立的西方模式的女性才是新时代的女性。”
陆南萱不可置否笑了笑却没答话,她漂洋过海离开伤心地,算是逃避疗伤也算是想重塑自己吧,像那破碎的雕像,有心人还是能将其重塑得比之前更加夺目,只是不知她是否及格了。
及格与否,只留待时间来检查吧,一切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她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大仲马的《基督山恩仇记》,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已经数不清将那本书翻了多少次。
起初她翻开书页只是因为那名字吸引了她,恩仇恩仇,她从那时候到现在,眼里真的就只看得见‘复仇’二字。
她曾经超级癫狂要把训练好剑术还有跆拳道等一系列根本是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的训练,最后还是陆以珩看不下去给了她痛心的一巴掌打醒了她,自暴自弃一段时间后变再重新振作了起来。
书中的唐泰斯伯爵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给了她复仇的无限的遐想,当然,她知道自己比不上伯爵那般有勇有谋。
十七、谆谆教诲
唐泰斯伯爵能够运筹帷幄地将害自己的人一个个毫不遗漏地揪出来替自己报了仇,也报答了在这复仇过程中对自己有恩的人。
她义无反顾将脚踏到了上海这片算不得久违的地方也就从来没想过回头,在法兰西的一个老学者先生一直就说她是个固执不肯低头的人,她的固执当初可不是往这上面放的,她的经历与生活逼成的而已。
既然前行了还犹豫什么,是死是活,结局的好与坏全看命运给她丢下的命数了,她会努力,但在努力之后的她不敢奢望在故事的后来她还可以过上什么幸福的生活。
只希望能报仇能不连累那些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例如眼前的陆以珩,很多事情她只能装作自己的情商低下了。
比较故事总归是故事,故事中人的命运是掌握在书的作者手中,可现实充满了残酷,现实中的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掌握在变幻莫测的命运手中,稍微行差踏错,也许她就会丢了性命。
说句难听的,命运本来就待她不好,自小失去双亲,目睹那一场苦难,留给了她一身的魔怔与病症,连唯一的弟弟都失踪了,她就依靠着那一点可怜的愿望存活着。
最幸运的却只是她身边还有关心她的人,那是溺水之后无法触摸的温暖,他们待她好,她却也还是患得患失,难听的话更多是真话,她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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